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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進來。防空洞裡已經沒有地方，我便將人們安置在房子之間以及房屋的旮旯裡。大部分人帶來了自己的被褥，在露天席地而臥。一些機靈鬼把他們的床安置在水平懸掛的德國國旗下面，德國國旗是為防日本轟炸而備的，這個地方被看作是&ldo;防彈地帶&rdo;！炮彈和炸彈在不停地呼嘯著，越來越密集，越來越接近。南面的整個地平線變成了火的海洋，到處是山崩地裂的聲響。我戴上了鋼盔，給我的中國助手、好心的韓先生也戴上了一頂，因為我們兩人是不進防空洞的，再說那裡面也已經沒有地方了。我像只獵犬一樣在院子裡跑來跑去，在人群之間穿梭，在這兒訓斥兩句，在那兒安撫一下，最後大家都乖乖地聽我的話了。

快到半夜的時候，我的院門前發出了一種可怕的沉悶的響聲。我的朋友、禮和洋行的克里斯蒂安&iddot;克勒格爾(我們的財務主管，安全區的財政部長)來了。&ldo;克里杉(譯註：對克勒格爾先生的呢稱)，我的天，你來這兒幹什麼？&rdo;&ldo;只是來看看你怎麼樣！&rdo;他告訴我，主要街道中山路遍地是逃跑的中國軍隊扔下的軍服、手榴彈和各種各樣的軍用物資。&ldo;還有一件事，&rdo;克里斯蒂安說，&ldo;剛才有人願意出手一輛尚能使用的公共汽車，只要20元，您說要不要？&rdo;&ldo;克里斯蒂安，都什麼時候了！&rdo;克里斯蒂安接著說：&ldo;我已經和他約好，讓他明天到我們辦公室來。&rdo;半夜時分，炮火聲有所減弱，於是我便躺下來睡了。在北面，漂亮的交通部大樓正在熊熊燃燒。我感到渾身的筋骨都在疼痛，我已經有48小時沒閤眼了。我的客人們也都睡覺了，辦公室安置了30人睡覺，儲藏煤的地下室安置了3個人，有8個婦女和孩子睡在傭人的廁所裡，剩下的100多人分別在防空洞裡，在露天，在院子裡，在石子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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