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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她蹬著雙腳,想要掙扎,卻沒有預期的冰涼刺骨和沉悶窒息。詫異間,她睜開眸,卻發現自己確實在水中,四周有許多游魚來回遊動,而她則被好好地包裹在一個巨大的氣泡中,既能正常呼吸,還能水不沾衣。
摸了摸乾爽的衣袖,唐糖忍不住地擰了自己一下。疼,不是夢。
轉身,趴在那層薄薄的膜壁上向外張望,卻正對上了一雙極為漂亮的銀眸。
“是你!”唐糖倒退了幾步,卻是驚訝多於驚喜。
眼前,如黑夜般璀璨的墨髮猶如濃密的海藻隨著水波起伏飄蕩,掩蓋著白玉般純淨的肌膚。晶瑩地鱗片似鑽石鑲嵌在那條絕美的魚尾上,與她的銀眸交相輝映著,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小巧的魚鰭在髮絲間時隱時現,微勾的薄唇輕吐著水泡,那白藕絲的長臂上赫然戴著一如月色迷離的玉鐲,正是那曾經在望星河畔嚶嚶泣吟的鮫女。
鮫女的銀眸一片清澈,倒映著唐糖的身影,宛如鏡子般乾淨且不沾塵垢。她笑了,露出潔白的貝齒,伴隨著不知名的天籟,在這深藍色的銅川河下。
唐糖是個很好的聽眾,她安安靜靜地聽著這一曲撫慰人心的鮫歌,直到尾音落下,她才將臉貼在氣泡上,問道:“你怎麼會在這兒?”
鮫女見唐糖與她說話,歡喜地遊了過來,隔著氣泡將自己纖細的手掌覆著其上,微笑:『你忘了,我說過,我會在你的身邊保護你,就像水會保護我一樣。』說著,鮫女張開雙臂,宛如幼童戲水般撥起點滴水珠,又調皮的拂過那些遊在她身邊的魚兒們。
“謝謝你,我很好,讓我回岸上去,好嗎?”唐糖笑了笑,她曉得鮫女是不會傷害她的,只不過,這般保護,真不知道岸上的君落月會如何的震怒與瘋狂,她一刻也不想離開他,更不想讓他為了自己擔心。
鮫女聽唐糖這麼一說,笑容漸漸被眼中溢位的悲傷所掩蓋,那雙銀眸緩緩地移向唐糖的腰間,那裡繫著君落月送給她的血玉。
『我不能,那人是殺了小白的兇手,所以他是壞人。我要保護你,不讓他再傷害你。』鮫女搖了搖頭,緩緩地擺動著魚尾,將氣泡向前推著。
“不,他不會傷害我。這一切歸根到底都是為了我,讓我回去,我們雖然不能讓你的小白復活,但是卻可以把你帶回你的家鄉、你的大海。相信我,送我上岸。”只是,任憑唐糖如何解釋,鮫女只是悲傷的搖頭,輕輕地吟唱了一首又一首的悲曲。
『我看不見他靈魂的顏色,娘說,那些靈魂看不見顏色的人不是大善便是大惡,宛如白晝與黑夜。唐糖,不要怕,我帶你遠離這個大惡人,你和寶寶都會堅強地活下去,和我一樣。』
誰都知道,汗血寶馬可日行千里,可誰都不知,鮫主宰著水的一切,他們是水中的王者,他們擁有誰也無法比擬的速度,日行萬里。
在氣泡裡的唐糖很安全,水下的景色又是一層不變。她說服不了鮫女改變主意,只能等待。
不知是何時睡著的,唐糖只知,待她醒來時,人已躺在了一結實的木板床上。
這是一間很小的木屋,不見鮫女的身影,也不見任何人。
她試著喚了喚,過了很久,才見一穿著灰布衣的女子冷著臉走了進來。女子約莫三十上下,風韻猶存,若是穿得好些,不怕不比那些貴族夫人們差。只是臉色頗為不善,看她的眼神像飛刀一樣嗖嗖地朝她射來。
但見該女子端著個白瓷碗,哼也不哼一聲便往桌上一摔,陰陽怪氣地斜睨著她說:“也不知道是和哪裡的野男人整出來的娃,你趕快喝了上前屋來,爹孃要見你。”說完,她便氣勢洶洶地摔門而出,那模樣就好象唐糖搶了她的男人似的。
唐糖氣結,醒來便被人陌生人莫名其妙地罵了一通,瞧那副頤指氣使的神奇樣子,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