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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音落下,江序當即就想要反駁:&ldo;不是!我……&rdo;
可是話落了個開頭後,卻發現他竟然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話接下去。
因為不知道為什麼,當他背對著陸濯,聽見陸濯的回答的時候,一時間心裡並沒有那種如釋重負的情緒。
只有種覺得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到底該解釋什麼的淺淡的莽撞的衝動。
而那種衝動到底是什麼,又源於什麼,江序全然沒有頭緒。
但又怕自己什麼都不說,會讓陸濯誤會自己排斥討厭這件事,讓兩個人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友誼突然就分崩離析。
於是在半晌的糾結後,江序只能垂下手,攥著拳,飛快地扔出一句:&ldo;那個,反正我沒不得男生喜歡男生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所以就算你是gay,那我以後也還是會繼續和你做朋友的,頂多就是注意分寸一點,其他的你千萬別多想。&rdo;
說完,江序就緊抿起唇,不自在地看向了窗外。
睫稍隨著心情而忐忑抖動,空氣中卷著雨後老屋裡黏濕的灰塵,被窗外落進的淡白光線烘乾,輕輕吻上他的眼角,漾起星星點點淺金色的光暈,恰好能被陸濯的角度看到。
果然是最心軟的小孩兒。
明明向來臉皮最薄,一逗就炸。
但在這種時候的第一反應卻不是惱羞成怒地斥責他之前的言行簡直就是在耍流氓。
而是告訴他不用擔心會失去自己這個為數不多的朋友。
甚至還會因為不知道怎麼讓大家不尷尬,而緊張得捏緊了拳頭。
陸濯那些原本到了嘴邊的話語,突然就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下去。
他一直都很明白,他和江序,一個是深陷地底的淤泥,一個是懸在天空的太陽,註定不可能有未來。
所以他從未有過哪怕一分一刻的奢望,想要和江序有個什麼結果。
甚至不說結果,就連一個開始,他也沒有膽敢想像過。
他所能想到的最奢侈的事情,就是在這有限的時間裡儘可能地靠近江序,再在江序生命中這個微不足道的片段裡,儘可能扮演好一個完美的過客。
然後用那一點共有片段,來支撐他餘生對美好的嚮往。
如果不是某人實在傻得像個單細胞生物,撩人完全沒有分寸,他甚至完全沒有打算過坦白自己的性。取向。
而在坦白的這一刻,也已經做好了江序會疏遠他的準備。
可是一切的發展都和他想像的不一樣。
比如江序的耳根為什麼會這麼紅,拳頭為什麼會攥得這麼緊,說出的話又為什麼這麼讓人心軟。
這樣子的江序,又讓他怎麼能夠捨得只做對方人生中匆匆路過的一隻蜉蝣。
暗戀者從來不怕毫無希望,只怕窺見了太陽,又永遠無法到達遙遠的天光。
陸濯繼續垂眸繫著紐扣,問:&ldo;你真的不討厭gay。&rdo;
&ldo;嗷。&rdo;江序答得磕絆卻又篤定,&ldo;那有什麼好討厭的。每個人都會有自己喜歡的人,自己喜歡了就是喜歡了,只要不違法犯罪,不違背公序良俗,覺得自己喜歡的人是值得被喜歡,那管那麼多普世觀唸的看法幹嘛?每個人都只活這一輩子,難道還要為了不相干的人強行改變自己的本心嗎?&rdo;
江序的確有種被保護得過於良好的天真單純,以至於他有時候看上去有點傻得可愛。
但沒人能否認江序是聰明的。
一種富含理想主義的剔透的聰明。
比很多人都勇敢,也比很多人都堅定。
陸濯也就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只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