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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睛彎彎,眼睛裡放射的全是假裝乖巧和開朗的光。
隔壁虞母立刻捉住機會誇獎女兒:「長大了,真的長大了,我家虞珂真的是懂事又聽話。」
就連虞父也滿意地點點頭,雖然什麼都沒說,可表情明顯和訓斥長子的樣子截然不同。
撇去申賀頌,真的是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人。
申賀頌面無表情,虞珂再接再厲:「哥哥快吃,這是我作為家·人的心意!」
虞珂還特地在「家人」兩個字裡加重音,打定主意要拐彎抹角地噁心申賀頌。
然而,本應該按照虞珂計劃那樣,感到噁心的申賀頌,卻注意到另一件奇怪的事情——這位便宜妹妹似乎很緊張。
剛剛虞珂夾叉燒的時候,她抓筷子的姿勢,標準得如同書法大家,畢恭畢敬,然而三個手指似乎各有各想法,不會分開使勁。
光是夾住菜品並移動,這麼簡單的動作,她都能緊張得顫巍巍,好幾次差點弄掉了。
緊張嗎?
申賀頌借著仰頭喝酒的功夫,分一絲視線給隔壁女孩。
可能是時隔十多年回家有些緊張,虞珂乾脆放棄用筷子,光手拿著面前的牡蠣吃起來。
她吃得很細,很講究,手指尖漂亮又敏感,優雅又小心翼翼地剝開牡蠣,仔細地品味。可問題就是——她吃得太小心、太講究了。
回到家的孩子不會是這副模樣。
申賀頌很清楚這一點,對身邊繼妹有了新的認知。
他打量虞珂的目光,很快就被對方發現了。
還沒等申賀頌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就看到虞珂露出被暖光勾勒的明媚笑容,兩相輝映,竟然令他眼睛微微眯起,有直視太陽的錯覺。
…笑得傻乎乎的。
申賀頌默默收回目光,繼續喝酒,碗裡的叉燒一點都沒動。
不過接下來的宴席中,他再也沒有對隔壁一家三口說風涼話,只是默默喝酒,一言不發。
接風宴結束後,虞家父母就要離開家中,前往另一個國家工作。
像他們這種礦業公司,主事人一年到頭不在國內是常事,只不過虞父是去工作,虞母則是跟去「伺機而動」。
臨走前虞母還對虞珂說:「好好看著你哥。」
真不愧是惡毒母女配角,一點筆墨都沒浪費,一個負責虞父一個負責申賀頌,分工明確。
等兩人一走,偌大的家中,只剩下虞珂和申賀頌兩人。
於是女傭拿著虞珂的行李,拿不定主意送到什麼地方,只能硬著頭皮找上申賀頌,問:「虞珂小姐要住在哪個房間?」
「她以前的房間就好。」
「啊…」女傭更尷尬了,委婉解釋道:「大少爺你可能貴人多忘事,以前虞珂小姐病重厲害,一直都住在醫院,沒有自己專門的房間。」
聞言,申賀頌才像是第一次聽說那樣,放下報表。
不過也算是第一次聽說吧,他對虞珂的記憶,只停留在他五六歲的時候。
那時候新妹妹虞珂剛出生,從孃胎開始便體弱多病,全家人天天往醫院跑,獨留他一人。在偌大的房子裡自個玩耍。
所以他還真不知道,虞珂沒有自己的房間。
回憶沒能在申賀頌腦海里呆多久。
很快,他便作出自認為合理的安排:「安排她在副樓居住。」
…女傭心中默默梗住,被這個毫無人性的決定驚到了——虞家有兩棟樓,主樓是申賀頌,還有虞家兩位老人活動的地方,副樓是女傭、廚師還有醫生活動的地方。
讓一個小姐搬到副樓居住,潛臺詞大約就是:「離我遠遠的。」
又或者是:「你的身份,不配住在主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