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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笙的手輕拽著廖慕陽的衣角,像是一隻習慣了飢餓的小獸在某一天突得了以後都會溫飽的保證,事後沾染著鬆口了氣卻又濃重的無措。
血緣對大多數普通人來講是一個很奇怪的東西,這些在旁人眼裡殘忍無道的行為但凡沾惹上一點,都足夠在心底牢牢地記恨一輩子。
例如廖慕陽他在看到林書平在林笙身上留下的傷時,就徹底顯明瞭他永遠都不可能去和林書平和解,五年零三個月的有期徒刑也遠遠不夠消弭他心中壓忍的恨怒。
而林笙是一個性格里包含了記好不記壞的普通人,心軟如棉是他難以收攏的天生個性。
林書平帶給他的痛和陰影沒有消散,但看著他被宣判五年多的刑罰時,心底最深處卻莫名蔓延出的星點想不通、也難以深揪的情緒。
廖慕陽太瞭解林笙了,這種情緒在他看見林笙不斷捏著自己的衣角時候便猜的透徹,所以他沒有開口去安慰,只用行動給足了小朋友足夠的安全感。
慢慢等待這份奇怪憋悶的情緒隨著人群的離場和流逝的時間,被緩緩淡化、消磨。
聽審席上的人快走光了,廖慕陽依舊保持著這個動作任由小朋友依賴著,直到黃奶奶走了過來站定在老爺子的身旁微哽著嗓子嘆了口氣,接著伸出了溫熱的掌心揉了揉小朋友的腦袋,又輕又緩地說道。
「孩子回家了,奶奶今天晚上給你做西葫蘆雞蛋餡兒的餃子。」
老人家心疼小孩兒,又何況是見了今天這一幕幕,像是翻閱了林笙兒時的大部分的生活,挨罵、捱打、想要保護母親,不管是哪一點都像是往他們心裡密密麻麻地扎小針。
老爺子輕拍了拍老伴地肩微微搖了搖頭,朝著黃奶奶示意:再讓小孩緩緩。
可也就是在老爺子搖頭的期間,埋在廖哥懷裡的小朋友終於鬆開了那動作,慢慢地吸了吸微微有星點發紅的鼻尖,眨了眨睫根微微有點潤的眼睛,接著看向黃奶奶抿了抿嘴,邊深凹著那對梨渦,邊對著黃奶奶點了點頭。
黃奶奶看著小朋友那副乖的不行的模樣,莫名有些酸了鼻腔,但畢竟是年紀大了這情緒也沒有那麼容易崩下。
而身旁的老爺子看見了,也是開口:「都結束了,回家咯,趁早吃上文麗的手工餃子還有小笙做的熱乎乎的胡辣湯,大冷天的想想就幸福。」
老爺子口吻的感染力特別強,一下子便將一家人都拉進了那個場景裡,每個人都唇角都染上了幾分松下的笑意,腳步也隨著這笑意開始慢慢抬動。
廖慕陽牽著小朋友,爺爺奶奶則是挽著手保駕護航似的跟在了他們身後,這幅畫面像是插不進去的、萬般溫馨美好的一家人。
蔡子嬌遲遲沒有離開,只在一旁有些不是滋味地看著。
這份說不出的滋味,像是人性裡本含著的對他人的要求與自私,不含惡意卻帶著幾分不可理喻。
說白了她就是不想看著曾經一味黏著自己、想要保護自己和自己親近的孩子,不再用那種期待的眼神仰頭看她,甚至將這份期待與依賴放入在了另一個家庭中。
一個比她和林書平都好上百倍的家庭。
所有她沒有再猶豫上前的腳步,踩著高跟鞋很快地趕上了將要走遠的一家人,她站到林笙和廖慕陽的面前,抬手捋了捋微微有些晃亂的劉海,染著幾分微微尷尬的訕笑,看著和穿了高跟鞋的自己一樣高的林笙,熟悉卻又陌生地開口道。
「小笙媽…媽很久沒有見到你了,這麼多年也很想…你,你願意跟媽媽去吃頓飯說…說話嗎?」
就這麼短的一句話,蔡子嬌斷斷續續了三次,頭兩次是因為那六年的時間帶來的稱呼和表達上的陌生與尷尬,最後一次則是廖慕陽傳來的、那彷彿在瞬間將她看透的眼神。
而林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