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2 章(第1/2 頁)
這一日,仙界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中心城地勢最高,新鮮的血液一直向四周流淌,未有一刻停息,似乎直要順著仙界邊緣滴落到凡間去。
一封仙人十罪書,本就不是為眾仙寫就,而是入所有修士的耳,把仙界這塊蒙了幾萬年的遮羞布掀開,讓大家一窺其下骯髒與汙穢。
那些被壓迫太久的飛昇者還在發洩著滿腔的怒火,他們抱著滿懷的期待、滿心的赤誠飛昇至此,迎接他們的卻是陰謀算計、鬼蜮人心,他們被迫折了一身傲骨,散了一身風華,不知在這個地方揮灑了多少血淚,也曾親眼目睹同伴死去、埋骨他鄉。
但他們本可以是神,本可以是神啊……
他們被敵人飛濺的鮮血和自己的淚水糊了滿臉,本以為是被異族壓迫,才為奴為僕千萬年,但這些仙人本不是異族,而是與自己一樣出身同源的凡人,讓這一切看起來越發可悲、可嘆、可笑、可鄙。
他們一邊砍殺,一邊質問著為什麼,句句錐心,字字泣血。
而被追殺的仙人們經歷了嘴硬、求饒幾個階段,終於沉默下來,無言以對,無話可說。
事到如今,也的確不必再說,以死償還便罷。
薛宴驚在一個街角遇到了燕回,她已經停了手,安靜地看著飛昇者繼續追殺餘下的仙人。
“事實證明,你堅持讓他們參與進來是對的,他們的確需要這個。”燕回道。
此前,他們曾透過信件溝透過此事,修真界有少數人覺得這些飛昇者被壓抑太久,爆發起來究竟如何亦未可知,是一股不可控的力量,提前把計劃透露給他們未免不夠穩妥,但薛宴驚堅持如此。
聽了三師姐的話,薛宴驚笑了笑:“很多人都告訴我,殺戮不能解決問題,但不巧,我一路走來,幾乎大半問題都是靠殺戮解決的,不管它有沒有用,至少仇人的血確實令人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燕回深深凝視她一眼:“萬幸你沒有成為一名大惡人。”
薛宴驚微一抬手,讓幾名試圖逃竄的仙人在空中逐一爆成了一團團血花,正覺得彷彿放煙花一般頗得趣味,忽聽燕回放輕了聲音道:“這十餘年來,你一定吃了很多苦。”
她手下動作頓了頓,轉身看向三師姐:“有你們在,我怎麼會變成大惡人呢?”
燕回張開雙臂,一把將她攬在了懷裡,像以往一樣,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於是薛宴驚被重新拉回了凡間,她看了一眼餘下的仙人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算了,讓他們殺吧,我不參與了。”
十年一夢,她表現得舉重若輕、遊刃有餘,於最窘迫之時仍要談笑自若,被惡意包圍孤立無援之時也要意氣自如,其實她卻又何嘗沒有滿心怒火、滿腔悲憤。
她被佩戴上一隻項圈,當作奴隸,反抗不得,掙扎求存;她被捲進陰謀一場,被故人面孔欺瞞戲弄,被人生生攪碎元嬰;她親眼看著雞鳴狗盜之徒妄自稱仙,在她面前高談闊論;她得知了令人心氣難平的骯
髒真相(),聽說她的父親死在了仙界≈hellip;≈hellip;
一樁樁一件件?[((),孰人能等閒視之?
但她要扮演的不是受害者,而是拯救者。
所以她沒有哭過。
她不能哭泣、不能示弱、不能倒下,她是屹立在眾人心中唯一的神明、最後的防線。
其他人見到她都會鞠躬、行禮,只有燕回給了她一個擁抱。
“我們回去吧。”燕回說。
“好。”>/>
———
這一日,下界眾生見識到了一幕此生難忘的奇景。
天地震顫,有人一拳轟開了天幕,從天而降。
那人一襲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