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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弈點頭,微微靦腆的少年像是初入京中不知方向。
章太炎寬厚道:&ldo;如此怎好,世子將來是金冊金寶,歲祿萬石的親王之尊。平定王如今才加封為二字郡王,這尊卑不合,怎能委屈世子。況且平定王年輕氣盛,在朝中即是說一不二的果斷性子,在府中又能如何照拂世子?世子若真當老夫是故舊茶友,不如去秦王府上暫住幾日。聖上心裡惦念著世子辛苦,自然會早早置府。世子以為如何?&rdo;
辛弈似乎有些動搖,卻還是搖搖頭,手指在桌上寫道:平定王待我有救命之恩。
章太炎也搖搖頭,道:&ldo;誅殺平王乃是聖上的諭旨,平定王不過遵旨而行,算不得出於本意。世子若當真感激銘記,也應記著聖上。&rdo;辛弈頷首,章太炎方繼續道:&ldo;且如今京中朝堂複雜,貿然與朝臣密往,恐怕也不是聖上所喜歡。平定王此人實在深不可測,絕非一朝一夕便能交心而論之人。老夫勸世子一句,不論如何,還請世子莫要誤了北陽三津的兵馬期望。&rdo;
恐怕這最後一句,才是今日相見的重點。辛弈到此終於明白章太炎為何要約他在此,他是向自己說,□□清流絲毫不窺探北陽兵權,但這兵權甚至能給秦王,也絕不能讓柏九染指。
辛弈垂頭沉思,似被打動。
章太炎也不緊逼,只端茶品味。此時正好那聽說書先生驚堂木一拍,正聲道:&ldo;想那汪藏不過品外寒門出身,一身街頭流氓痞氣,斷子絕孫入了深宮,將自己十八般口才盡數用來,哄的那庸君如蜜裡酣夢,辨不清黑白!容他區區閹人朝堂上坐,逼的滿朝忠貞不得安寧!實在可嘆可嘆!令人恨之入骨!&rdo;
辛弈終於抬了頭,目光像終難抉擇後的安定。章太炎從袖中摸出一把銅錢碼在桌上,對辛弈笑道:&ldo;世子好氣魄。&rdo;
這一會到此已經結束,三人聽那說書先生說那汪藏說的唾沫橫飛,辛弈面上聽的入神,實際心思已神遊天外。
柏九出身連寒門都稱不上,如今雖然人人自危鮮有提及,但每次朝堂糾紛,□□便喜拿此來頻頻羞辱,最後少不得要清高自傲的連表一番家勢門第。柏九最初入錦衣衛,後能步步青雲,的確是因任錦衣衛指揮使時甚得聖上親信。
可這又如何?
朝中人人都是自憑本事才能穩如泰山,出身高門的能,那出身微卑的柏九又為何不能?皇帝他從來不愁掌中尖刀,他磨一把用盡後再折斷,可這天從來不缺甘做他尖刀的人。章太炎心心念唸的是忠君之事,可辛弈,偏偏不好這口。
末了歸去時,賀安常送辛弈下樓。辛弈將上車時,賀安常給了他一瓷瓶密封的傷藥。辛弈笑著接過,卻聽賀安常冷清道:&ldo;柏九為人毒辣,不是好人。&rdo;
辛弈的手指一頓,不知所謂的看著他。賀安常盯著他眼睛,道:&ldo;世子年輕,切莫被他皮囊所矇騙。&rdo;說罷退後幾步,正聲道:&ldo;再會。&rdo;轉身離去。
不知柏九如何招惹過這樣耿直的人啊……辛弈上了車,回府去。
途中便開始下雨,馬車行至府前時正遇了歸來的柏九,他今日騎了赤業,遠遠見馬車轉來,便停在府前等到跟前。辛弈聽車夫問好,才掀了車簾,果見馬背上正淋雨的柏九。
&ldo;大人車上來。&rdo;辛弈探頭喚他,柏九便下了馬上車。
明明這馬車內部寬餘,可辛弈卻覺得自柏九一上車,他染了濕氣的清涼味道便佔據整個車廂,讓人想忽略都難。辛弈往邊移了移,給柏九空出位。柏九發有些濕,看樣子是一口氣策馬回來的。他抬手鬆了豎領的扣,露出裡邊的白內襯,動作流暢,卻讓辛弈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