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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母親那一年暴斃宮中,骨灰本該歸還他北陽燕王府,卻不想因忌憚禍患,上津奉命來到京都後百般推脫,任由京都扣留,最終收歸皇太后宮中。二哥葬在北陽下津的燕王墓林,大哥和三哥葬在北陽與大苑的劃定之線。父親戰死屍骨殘缺,平王將其送歸京都,皇帝以猝淚之故將父親火化置於宮中,僅在北陽下津立了個衣冠冢。
一家人天各一方,是辛弈甘願來京都的首要痛處。他要將母親和父親的骨灰安置北陽,好歹在二哥身邊,以免生前的別離之痛。
阿爾斯楞見他不做動作,便已瞭然在何處。獅子瞳將手中的茶杯看了又看,終究未曾多言,只在心底長嘆息一番。
食後便前往笑笑樓,消食看景。馬車在途中跑的不快,沒出半響,旁道中突然衝出另一輛馬車,直直撞在阿爾斯楞的那輛之上。馬匹受驚,嘶鳴一聲就要拖著馬車飛蹄亂跑。阿爾斯楞猛然從車簾後探身而出,撲擒住失控韁繩,將馬牢牢勒停在險處。
&ldo;啊。&rdo;作俑者在自己的馬車上粗聲粗氣道:&ldo;不想竟在京都也能碰見獅王。獅王可有負傷?&rdo;
阿爾斯楞目光如炬,道:&ldo;我也不料想能在此處碰見蒙參將。&rdo;說著轉向蒙辰身後的車簾,道:&ldo;想必也少不了吉白副將。&rdo;
這下四周看熱鬧的人也不便出聲了。
因明眼一看便知這是北陽的馬車。北陽悍名在外,與大苑可謂是水火不相容。且不提燕王一脈,就說前情舊故也是恩怨複雜。如今在京都裡碰見了,要挑個釁,京衛司都未必管的住。
說著果見那車簾掀起,露出一坐的筆直的身形。秀氣未滿,眉傷一痕,正是吉白樾。
&ldo;獅王還記得吉白樾,實乃榮幸。&rdo;
&ldo;大公子辛靖的副將,大苑軍中誰人不識。宛澤一役時吉白副將那一手破風箭,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rdo;阿爾斯楞略為欣賞,話鋒一轉,道:&ldo;只是辛靖身沒後便不再見吉白副將於邊境走動,是躲回北陽離津去了麼?&rdo;
他不提還好,一提起辛靖身沒這件事情,吉白樾眸光冰涼波動,手指輕輕在自己眉上疤痕一滑,冷笑道:&ldo;干卿底事!&rdo;
阿爾斯楞不接此話,卻也未動怒。他是真心實意欣賞吉白樾,此人的箭術相當了得,曾屢次於陣前拿取敵軍將帥人頭,造就&l;穿雲破風&r;之威勢,故而被人稱為破風箭。而且布兵排陣也頗有造詣,是辛靖當年的左右臂膀、心腹愛將。只是辛靖死後北陽三津為爭監軍之權將北陽軍劃分三地分次管理,吉白樾接替辛靖駐領離津,甚少再露面邊境。
畢竟沒了燕王府,誰還能合併三津兵力號令北陽?皇帝忌憚而不動,太子策劃分之事而弱北陽兵力。他一個好端端的將帥之才退居後方,說來儘是可惜。
辛弈已經下了馬車,就在一側靜靜地看。吉白樾的眼看見他,那一剎那波動劇烈。辛弈自覺和大哥長得只有三分相似,不想竟已經足夠讓這個人心神劇動。
辛弈知道吉白樾,但兩人僅是幾面之緣。
&ldo;你們北陽沒有了頭狼。&rdo;阿爾斯楞翻身下馬,將辛弈掃了一眼,道:&ldo;一蹶不振到了如此情景。&rdo;
吉白樾眼睛越發冷凝,道:&ldo;何等情形?何等情形也不如三十二部倉皇到冰川沿境狼狽。獅王也是久經風霜沉浮之人,難道不懂風水輪流的道理?正謂寶刀數磨,北陽這把刀還沒磨到時候,獅王再著急也無用。且現今獅王日日在迦南山上看鷹飛兔奔,與牛羊朝夕為伴,樾也想提醒一句。獅王,休要生疏了戰刀,相逢不知時,或許明天咱們就沙場再見。&rdo;
阿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