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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絕書拳倏地緊握，他盯著賀安常，緊迫道：&ldo;那你敢嗎？你就敢賭北陽軍嗎？&rdo;

賀安常手中的茶杯輕放，他道：&ldo;我從不賭博。&rdo;

顏絕書嗤聲，就聽他一字一頓道：&ldo;只要有糧，北陽必勝。&rdo;

&ldo;沒有油了。&rdo;吳煜猛然回頭，看著已經沒有箭的弓箭隊，啞聲道：&ldo;也沒有箭了。&rdo;

&ldo;上石頭。&rdo;辛弈按回他的腦袋，讓他只看著牆垛下正攻城攀爬的大苑兵，沉聲道：&ldo;沒有石頭了就拆牆，凡是能砸的一律扔下去。&rdo;

&ldo;不行。&rdo;吳煜沙啞道：&ldo;不行，我們守不住了。&rdo;

按著他頭的手一緊，辛弈猛然將他按出牆垛，面朝下方，在他耳邊寒聲道：&ldo;不行就滾下去。&rdo;

吳煜撐在牆垛的手在抖。

辛弈道：&ldo;沒有餘地，不到死透的那一刻，都得守下去！&rdo;說罷他收了手，轉身向下走，&ldo;我要出城。&rdo;

&ldo;你幹什麼！&rdo;吳煜拽住他的鎧甲，嘶聲道：&ldo;你出去幹什麼？&rdo;

&ldo;你來守，我來趕。&rdo;辛弈推開他的手，沒有表情道：&ldo;不能再等了。&rdo;

&ldo;你是燕王。&rdo;吳煜眼淚都要被他逼出來了，抖聲道：&ldo;你是最後一個燕王，你要是死了，北陽就再也沒有王了。&rdo;

&ldo;如果趕不走他們。&rdo;辛弈正視著他的眼，漠然道：&ldo;就再也沒有北陽了。&rdo;

吳煜淚猛然卷席上來，他死死拽著辛弈的鎧甲，用力砸在辛弈的胸口的位置，然後退開幾步，轉頭站在他該站的位置。

辛弈沒有從城門出去，而是轉從上津後路的破口處帶著三千人出去。他只帶了五百騎兵，在開闊橫野賽馬是無意義的事情。

阿爾斯楞將兵集一處，統一釘在上津前方，不給任何可以偷襲抹掉人馬的機會。就是夜中，大苑兵中也火把通明。

辛弈讓騎兵分散四隊，兩兩東西。他帶著剩餘人馬，無聲無息的爬過雪野，趴伏在了大苑兵的側前方。

夜裡寒冷，趴在雪裡時間一久，不但手腳僵硬，就是神智也受不了。天灰黑的沒有月亮，又細碎的下了些雪。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東西兩方忽然爆出火光，尖銳的爆竹直躥天空，震的兩側通亮。密密麻麻的騎兵影子投射在眼中，在爆聲中搖晃，像是幾萬騎兵嚴正以待。

阿爾斯楞出帳一望，果見東西兩側起伏上有騎兵策馬而下。

什麼時候來的援軍？

北陽還有援軍嗎？

前方攻城的大苑兵被巨大的動響引入目光，上方牆垛突然來了力氣，石頭劈頭蓋臉的砸下來。

&ldo;開城門！&rdo;吳煜對著下方大苑兵嘶聲大喊：&ldo;老子也有騎兵！要包餃子似的懟你！&rdo;

阿爾斯楞驚疑不定，可東西方的爆聲不斷，讓人不得不轉開注意。那騎兵直突到大苑東西和後方，拔刀就砍，分明底氣十足。他翻身上馬，&ldo;分翼驅殺，擋住東西攻勢！&rdo;

聚緊的大苑兵突然分割，東西北三方分化。就在此時，辛弈一把雪塞進自己脖頸，提刀就沖了出去。

猛突出來的步兵撞進正在調轉的大苑兵中，殺聲沸天，像斬蛇七寸一般從側直□□大苑兵陣，讓它四分五裂。

阿爾斯楞投眼城門，見那凹凸不平的刺盾牆絲毫未動，心知方才是吳煜的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