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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的令人髮指。
辛笠在馬背上摸出他從野山上夾帶下來的野糙芯,然而就在他要咬在唇間時,後方箭風突如其來。銀槍猛然迴旋,砰的擊打掉了射向他後心的箭。
他沉沉的,難免帶了些震驚的回首。
柔回牆垛上密密麻麻的強弩,站在強弩後每一個人都向北陽宣誓盡忠。是誰放的這一箭?
是巧合,還是蓄意?
可是不僅僅是這樣就完了,大苑後方開始瘋狂的向他集中射擊。辛笠連調馬迴轉的機會都沒有,四下潰散的大苑重騎緊緊收攏包圍起他這一個人,彎刀四突,辛笠縱擋。
即便他擋得住彎刀,也擋不住長箭。也許他能躲過直面的長箭,可來自他後方自己人的寒箭又如何躲閃?
四面八方,儘是尖銳。
兩側重騎彎刀夾擊,壓住了他的銀槍,大苑正前方的長箭直直衝進他胸口,從前胸一箭釘穿辛笠。
他本該能動的。
可是雙手被從後而來的□□釘在無名槍上,讓他拿不掉,動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長箭沖射,穿透他的胸腔。
血湧滾出口,一股一股,咽都咽不下去。
血堵住了他的喉嚨,他張開的嘴有千言萬語,有豪情壯言,有不盡悲鳴。
但是一句也說不出來。
栽下馬背的那一刻辛笠慶幸又遺憾的想。
狼狽,幸好她沒有跟來。
地上的北陽狼旗瞬間被鮮血傾染,狼頭紅的發黑,沉沉垂在糙土上,像倒在旗上的年輕人一樣。
天空朦朦亮,細雪慢吞吞的飄零。
又是一年冬。
北陽燕王三子辛笠,洪興五十一年初冬,戰死柔回。
北陽的狼旗在雪中飄動,殘破半形,那繪面上的狼頭失去了咆哮的舌,就只能這麼泠泠的冷眼的眺望。
眺望這冬寒冷北陽數十萬裡,讓守衛這裡的人心涼。
太冷了。
☆、番外?北陽辛家(五)
燕王妃醒來時,枕上濡濕。她撫了已經見紋的眼角,靜靜望了會兒頂。那頂上掛了三色線編的燕子和麻雀。
燕子是辛敬做的,麻雀是辛笠編的。
燕王妃起身,梳妝時面前沒有鏡子。自從辛敬去後,她就再也沒照過鏡子。這個柔弱美麗的女人唾棄時間,也厭惡蒼天,她的蒼老也只交託在自己的念知裡,倔強到不肯給別人一個窺探她痛苦的機會。
她的柔軟和她的溫柔盡數留給了丈夫和兒子們,餘下給外人的,就只有堅硬的稜刺。
妝畢後她扶了發,英姑姑安靜地呈上首飾匣子。這個匣子不一般,這裡邊呈放的都是燕王府男人們送給她的首飾,每一件都是心意和笑容,每一件都對她意義非凡。
今兒她挑了隻翡翠簪,上刻飛燕,是辛笠送的。她仔仔細細的插進發中,隨即站起身,由英姑姑為她整理王袍邊袖。她穿著王妃正服,端莊秀麗。
畢後,英姑姑扶手,她抬步出了門。
在階下,站著她唯剩的兩個兒子。在另一個階上,站著她一生依靠的丈夫。
燕王同樣王服正裝,站在階上似有失神。燕王妃與他對望,覺得真快。她的一生都與這個男人攜手同行,只是短短須臾,他便鬢白蒼蒼。
他才正當壯年呢。
燕王沒在階上等她,而是走下來接她。英姑姑退後,燕王妃挽起燕王手臂,燕王覆上她的手,兩人相視微笑,無言共行。
在外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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