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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弈回憶，&ldo;這位皇叔……從前倒不是這個樣子。&rdo;

自然不是，正所謂扮豬吃虎，越是縮的緊，越是所圖不小。不見一列六王，今天只剩他一個尚在藩地。

柏九揉了辛弈的發，道：&ldo;若你回北陽。&rdo;言罷又笑了笑，&ldo;記得別理他。&rdo;

辛弈肅然頷首，柏九被他逗笑，又笑一番不提。

未過四日，賀安常已經趕到長河。

雨還在下，謝淨生不敢離身，這些日子就住在長河渠道現搭的簡陋木房裡，沒床就睡長板凳，得虧他皮糙肉厚，晚上經摔。嘗嘗眼還未合，外邊已經又叫了。他不敢大意，守盯著長河水漲。

今日大雨砸的人生疼，謝淨生和固渠匠人一併在泥巴洪水裡邊抬木架道。他這三日就睡了兩個時辰，現下眼睛熬的微紅，扎手的鬍渣都更猖獗。什麼公子風雅一併丟掉，就是布衣汙泥，髒的泥都是一層加一層。

賀安常下車竟然一眼沒有分辨出哪一個是謝淨生。直到有人朝站在半腰水裡邊抬板的泥人喊聲&ldo;謝大人&rdo;，他才知道那是謝淨生。

喊謝淨生的是位布襖老婦，在渠道上跨了個竹籃，一路分發過來，叫謝淨生上來吃點東西。可是謝淨生沒回答，賀安常看他肩頭的木板滑掉水中，人忽然向後倒下去。

賀安常心頭猛然一跳，人就像被誰從後踹著似的。婦人驚叫才出口，就見那車上才下來，一身乾乾淨淨的俊俏公子陡然推開人，飛似的衝到渠旁，想也不想的躍下去，就在水中摸索大喊道：&ldo;謝淨生！&rdo;

雨太大了，打在發間臉上，賀安常都聽不清自己的聲音，他一邊在水中撈找，一邊大聲道：&ldo;謝淨生！&rdo;胸口緊張的手都在抖，賀安常在水中摸不到人，只怕他被衝出渠道，越發慌張。

不料腰上一緊，這人猛地從他身後出來，將他連抱帶拖的往邊上靠，罵道：&ldo;你腦子進水了嗎！下水幹什麼！&rdo;

賀安常區區書生如何掙得過他，被他簡直是掐腰抱上去的，顧不得其他，只轉身扒拽著他滿是泥沙的領口，怒罵道：&ldo;你在幹什麼！&rdo;

謝淨生一愣，語氣先慫了，&ldo;洗臉啊。&rdo;

賀安常心口還在猛跳，他喘著息冷冷推開這個瘋子，起身用儘自己的冷冽盯著他，在這人要起身時冷哼一聲，倏地甩袖轉身就走。

謝淨生方才回味，人先笑起來，索性撐在地上大笑，仰頭讓雨淋了個徹底。對一身泥水滴答的賀安常大聲道：&ldo;賀安常！&rdo;

賀安常不防被亂七八糟的木板拌了一下，聽到他笑只覺得自己也像個瘋子。

&ldo;賀安常！&rdo;謝淨生見勢爬起身就追，&ldo;你別跑！&rdo;

&ldo;滾！&rdo;

&ldo;這不來了嗎。&rdo;謝淨生拽住他衣袖，順勢擦了把自己的臉，道：&ldo;哪去？雨下大馬車也走不了，淋雨遲早得風寒。&rdo;

賀安常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扯袖子也扯不回，一輩子講究君子端肅的賀公子抬腳就踹過去。謝淨生捱了也不惱，將人長腿順道抱了，道：&ldo;好你個賀如許，還毆打地方大官。&rdo;

&ldo;滾！&rdo;賀安常掙不開，站不穩只得單腳跳。謝淨生立刻順杆上爬，將人腰一扶，體貼道：&ldo;滾滾滾，先進個屋？我滾給你看。&rdo;

他一笑，牙白臉黑。

賀安常原本咬牙切齒，見他這副模樣，忽地就罵不出來了。

暴雨如注，他隱約覺得自己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