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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淚順著面頰滑下來,她抿唇,望著嚴燁道,“廠公心中始終怨我害死了你師父,如今又何必來理會我的死活?”
嚴燁的聲線驟然冷硬了,漠然望著她道,“娘娘這話錯了。臣從未怨恨過娘娘,一切都是師父他老人家自個兒的意願,臣無權過問。臣顧及娘娘,是因為師父臨終前曾千叮萬囑要護娘娘周全。”說完再不想多言,側目看了眼天色,回過身朝蕭太妃揖手,“臣還有事在身,先告退了,娘娘多保重。”
說完拂袖,頭也不回地闊步去了。
蕭氏眼底的淚簌簌地落,心頭的滋味複雜得難以復加。她隔著迷濛的淚眼抬頭看莊嚴的佛像,那一瞬間感到從未有過的無奈。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躲不過,逃不脫。人世間的因果輪迴終究會加諸在每個人身上,兩個王朝的恩怨,立時便要了結一清了。她感到無奈難過,是因為她沒辦法留住先帝的子孫血脈,嚴燁意已絕,再難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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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硯慧齋出來,雨仍舊在下,像斷了串的珠子,不甚猛烈卻也不算細膩。
他轉過抱廈上宮道,撐傘等了多時的桂嶸立時迎了上去,見他淋著雨,桂嶸面航悻悻的,收了傘朝他恭謹地揖手,又道,“師父,您要徒弟找的兩個人徒弟都找著了,接下來的事還請師父示下。”
嚴燁腳下的步子不做停頓,只是半眯起眼,緩緩說:“前些日子我便放出了話,蕭太妃神智不清明瞭,這幾日咱們再加幾把火,就說老孃孃的癔症已經病入膏肓,著了魔障。”他說著微頓,眼底的神色諱莫如深,“等時候差不多了,咱們便做一場戲,將尋好的替死的那人沉入太液池,對外便說太妃撒了瘋,失足落水。”
經他這麼一提點,小桂子的靈臺乍然清明,他恍然大悟。難怪他師父指派他四處蒐羅身形體貌同貴妃和太妃相似的女人,原來是這麼回事!因試探著續道,“接著咱們再將娘娘的替死鬼也扔下去,就說貴妃娘娘原是要跳下去救太妃,自己也一道沉了下去。”
嚴燁側目看桂嶸一眼,薄唇極緩慢地揚起來,“你腦子還是靈光。”
小桂子滿面都堆起笑,朝他深深揖手,“師父這招真是高明。沉入水中,待撈起來時早已泡得面目全非,便是死無對證,加上太妃患癔症之事宮中人盡皆知,順理成章,誰也不會起疑心的。到時候咱們便能將太妃送出宮,也能將娘娘帶著一同離去。”
他笑容淡漠,伸手撫著腕上的佛串,忽地一聲嗟嘆,朝桂嶸問道,“那兩個替死的是怎麼尋來的?”
桂嶸應道:“回師父,那兩人都是徒弟從死牢裡找出來的,徒弟許了她們好處,事成之後必會厚待她們家中人。”說罷微微一頓,“也算是上輩子修來的造化了,替太妃同貴妃赴死,風光大葬,入妃陵,天大的福分麼。”
嚴燁面上木木的,沒什麼神態,沉聲道,“人都死了,什麼排場都是做給活人看,算什麼福分。這樁事知內情的人,除了咱們,其餘的一概處置了,切莫留下什麼罪狀來教人捉我的小辮兒。”
小桂子不敢吱聲了,應了個是便沉默地跟在他身後走,甚至臉眼神都不敢亂瞧,只定定地盯著他披風的下襬。
皂靴塔在宮道上,聲響沉悶悶的,教人感動幾分壓抑。他下巴微仰著,神情帶著天生的倨傲,雨珠子打下來,順著精緻無瑕的面容滑落,渾身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度風華。
兩人一路無言地往前走著,當桂嶸再抬頭時卻見已經到了永和宮的宮門口。嚴燁提起曳撒進宮門,門口的內監甚至不用通傳,只是跪下去給他行禮,恭聲請了個安。
嚴燁隨口嗯一聲,徑自往裡走,往寢殿的半道上將好碰上妍笙緩緩走過來,她長長地呀了一聲,提起裙襬小跑過來,立在他身前上下打量,只見平素裡風華絕代不食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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