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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悲喜在她身上輪番轉化,短短時間,她好像是兩個人,就連她自己,也分不清哪些是真實的自己,哪些又是想像的自己。
陳生聽聞了鍾建深去世的訊息,立刻猜到鍾懿會有情況,二話不說來到了醫院,當他花費了很長時間與值班的人說清來意後,鍾懿從樓層外下來了。
她感覺喉中發緊,緊抓著電梯口的牆壁,一臉煞白的痛苦模樣,好像要窒息的病人呼不上一口氣來。
鍾懿緊緊的捂住自己的胸口,那股熟悉又強烈的窒息感赫然掐緊了她的喉嚨,她潛意識裡知道自己發病,想要伸手儘可能的讓自己調整好呼吸,可那隻手怎麼都抬不起來,而她也因為呼吸不暢,身體不受控制。
「鍾懿!」
陳生見大事不妙,顧不上和那人周旋,一個利落的翻身變衝到了鍾懿的面前,二話不說將自己的手掌緊緊的捂到鍾懿的嘴前,聲音緊張但又莫名的令人心安:「放輕鬆,慢慢來,有我在你肯定不會有事的,鍾懿你聽到沒有!」
他一邊幫鍾懿調整呼吸,一邊呼喚那幾個值班的:「快叫醫生!」
那值班的看到倒在地上的鐘懿,臉色大變,立刻去喊醫生來。
陳生大汗淋漓,快速的呼吸,雙眼緊緊的凝視著鍾懿一字一句的和她開口:「我不允許你有任何事情,你聽到了嗎?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跟著我的節奏來,慢慢的呼吸,慢慢……」
鍾懿好像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到後面她的意識已經完全不可控制,就連自己什麼時候被救的,也不知道了。
夢裡她見到了最想要見的陸姨,陸姨還是自己想像中那和煦的模樣,她撒嬌一般緊緊的抱住陸姨,一遍又一遍的喊著:「陸姨,你怎麼走了也不和我打聲招呼,我找的你好辛苦。」
「陸姨,你怎麼不說話?」
眼前的陸姨就像座不能開口的雕塑,就連笑容都像是焊在臉上,毫無生氣。
很快場景又轉換到了小時候的鐘家宅院,鍾成捧著園丁新買來的玫瑰種子,興高采烈的來鍾懿面前炫耀:「姐姐,這是玫瑰花的種子,我給你種吧?」
他還是奶嘟嘟的小屁孩,可自己卻是高大的成年人,鍾懿不解,問他:「你為什麼變成小孩子了?」
這荒誕的夢境又變了一個,周圍的草坪上瘋狂的長出各種各樣的藤蔓和樹枝,密林叢叢,將陽光四分五裂的剪成無數的小塊,從枝葉中穿透而來。
少年陳生身邊還跟著那隻藍孔雀,鍾懿揚起微笑,奔跑過去緊緊的抱住了小陳生,可眼前的夢在她一碰的時候便碎了……
她很疲憊,那種沉重感不知如何形容,等意識完完全全的甦醒後,鍾懿才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病床上,映入眼簾的就是特護病房那熟悉的裝潢。
但令她意外的是,守在自己床邊的人,是鍾成。
他面無表情的臉像是一座冰山,可鍾懿卻在那暈紅的眼裡看到了別樣的神情。
見她清醒後,鍾成的臉上總歸是有了點微妙的變化,只見他招呼病房外面的人:「叫醫生進來。」
鍾懿想開口,但一時間自己的嗓子好像被封住了似的,一個字都吐露不出來。等她緩神之際,醫生也進來了,例行給她做了一系列的檢查,鍾成就這麼雙手抱胸,站在旁邊靜靜的聽著。
等一切完事之後,鍾懿才艱難的說出話:「你為什麼在這?」
她狀況還不是那麼的好,說話也有氣無力,她甚至想掀開被子去親自搞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為什麼和自己親近的阿嵐和陳生不在,反而是鍾成在自己病房。
鍾成見她起身,一手攔住她:「鍾建深的事情我已經在處理了,不需要你費心,你就在這休養你自己的身體吧。」
鍾懿一臉疑惑的對上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