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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聲有一搭沒一搭地響著,卻再也無法引人暢想那廣寒天宮的瑰奇。未多久,外頭那金戈摩擦的聲音便愈來愈重了。終於,玉殿之外,那冷清清的月光之下,一支身披赤鎧的軍隊如紅色的潮水一般從各個門間湧了進來。
一時間,腳步聲密密麻麻,好似天雷撼地一般,整座大殿都在震顫著。
「這、這是……」賓客們瞠目結舌地望著外面的景象,再也說不出話來。
月色依舊清冷,可外頭不再是燈籠光轉的清雅玉庭,而是被身披赤鎧的軍士擠的水洩不通。月色之下,長矛與盾牌所閃爍的寒光,似乎連綴成了一道森冷的銀蛇。
一簇簇的長矛,就像是有生命似的直指大殿,似乎隨時會捅破這滿殿的笙歌繁華。而在人群最前,則是身著戎裝的景王世子。他被一群軍士所簇擁著,束起了長發,斂去平日桃花似的和煦笑顏,露出一團冷硬來。
「景王世子,這是何意?」龍椅上的天子發話了。
「臣下驚擾皇上,罪該萬死。可若非如此,不足以清剿君側,一正朝綱。某也只好以身犯忌,行此無可奈何之舉。」世子仰頭,聲音森冷如刀,「皇上寵幸宜陽侯府,而宜陽侯府眾人恃寵而驕,肆意妄為,已成天下之大患,不知皇上,打算如何處置?」
第64章 勝負不牢將死之人費心
玉殿之下, 寒光粼粼。赤鎧軍士,宛如一陣紅潮;隱約之間,將這中秋的月色也染的肅殺。而在眾人之前的景王世子,則顯得尤為肅穆, 全然不見平日溫煦的模樣。
興許, 他往常藏在眸中的春水本就只是假象;在那溫柔的水光之下, 便是冷冽的經年寒冰, 只是無人發覺罷了。
絲弦聲早停了, 大殿內一片死一般的寂靜。天子露出佯怒之色, 不顧威儀, 拂袖自龍椅上大步跨下, 遙遙斥道:「真是胡言亂語!宜陽侯一心為朝, 又豈是你口中這等人?」
世子不改面色, 毫無動搖,只冷著臉說:「請陛下處置宜陽侯一脈。凡黨羽者, 均株連之。」
天子臉上怒意更甚:「若是朕不答應呢?朕乃天子,何須聽論下臣之言!」
這句怒言如千斤重石一般砸下來, 叫人心口發緊。落在玉一般冷清的大殿裡, 便尤令人毛骨悚然。月色之下的景王世子,則露出了有些滲人的冷笑,說:「請陛下三思。今日於宮中赴宴者是否能平安離宮,就要看陛下的意思了。」
他的話不鹹不淡,被夜風捎入殿中。賓客們將這話清楚地捕入耳中,登時紛紛倒吸一口氣。
今日赴宴者可否平安離宮,全要看陛下的心意如何?!
這句話的意思是,景王世子要以這滿宮的名門貴介為質,只要陛下不按照他的心意行事, 便殺死人質,以儆效尤嗎?!
登時間,席間人群騷動起來,再也無法安座於地。
若說先前世子的矛頭直指宜陽侯府,眾人還可慶幸此事與自己無關;那麼如今,世子便是放了一把火,不僅燒了城門,也要將池魚一網打盡。稍有不慎,這裡的賓客便會丟了性命。
性命攸關之事,誰敢馬虎!
更何況,能於今夜來宮中赴宴者,又本就是非富即貴,誰願意白白死在此處?當下,便有心意不堅者,已開始牆頭搖擺,對陛下小聲勸諫道:「陛下,您的安危最為重要,其他都是次之。宜陽侯府,想必也願為陛下盡忠呀……」
話裡行間,竟是想用宜陽侯府的性命來換取眾人的平安。
殿上騷動不止,這幅景象落入景王世子的眼中,便叫他的眸子裡掠過一縷冰冷的滿意之色,似乎這便是他想要見到的景象了。
只見世子揚一揚手,赤鎧軍士手中的長矛便齊齊一揚。那矛頭閃著銳利的銀輝,這齊刷刷地一掠,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