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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好的薰香燃著,透進殿內的陽光也暖。
姜弗蓮今日再不是縮在被子裡耍性子不見人,而是跛著一條腿,衣衫得體地起身相迎,畢恭畢敬向楚亦茗行了對長輩的大禮。
「起來吧。」楚亦茗免了禮,命人將公主扶到榻上坐好。
他挽起袖子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視線全在弗蓮那被人撩起褲子的腿傷。
片刻後,他並未細瞧弗蓮神色,而是轉頭與一同前來的太醫署醫官對視一眼,道:「這傷化膿得厲害,著實拖得太久了。」
「臣知罪。」隨行的醫官姓楊,此刻跪拜告罪起來倒是比瞧人傷口還認真。
楚亦茗冷眼瞧著這人,說道:「楊醫官早先被指來給公主治傷,她傷處初時如何,如今如何,根據這變化調整用上過哪些對症的藥,你別急著告罪,且先說出個前因後果來。」
楊醫官頭埋得更低,口吃一般說道:「臣……臣……」
「他沒看,自然不清楚,」姜弗蓮笑意溫和地盯著楚亦茗說,「這世上,只有父親一人真心待我好,我從前受傷,他們都是這樣敷衍的,父親再問下去,他定會說,男女有別,地位懸殊,他怎敢細瞧公主的身子。」
「來人,」楚亦茗厲聲道,「把這姓楊的壓去大理寺,按欺君審查。」
姜弗蓮急道:「父親不必為我如此動怒,這些年,這樣的事多了去了,弗蓮有父親診治傷處,無需旁人在意。」
「本宮不是為了你。」楚亦茗簡單回應後,轉身看向楊醫官,道:「一月前本宮臨產,聖上的旨意是必得盡力救治弗蓮公主的腿傷,你食君之祿,本該擔君之憂,就算公主抗拒治療,只要聖上的旨意未變,你身為太醫署的醫官,就沒有任何理由拖延至今。」
「臣罪該萬死,」楊醫官被兩名侍衛按著肩,渾身顫抖,道,「只是……」
「沒有隻是,欺君之罪如何論處,與士族血統無關,大理寺自會給你一個合乎禮法的判決。」楚亦茗揮揮手,那楊醫官就被侍衛拖著往外走。
他收回目光,復又看向弗蓮,道:「殺雞儆猴,猴不是你,本宮現在可以給你處理傷處了嗎?」
第63章 矯情撒嬌
姜弗蓮從前只見楚亦茗好臉色,哪知時移世易,竟也有被他威嚴震懾之時,一時啞口無言,怔怔地點著頭。
楚亦茗一手推開藥箱蓋子,翻找出兩個白瓷瓶,倏然間手往藥箱裡一探又收了手,抬眸看向滿眼信任的姜弗蓮,問:「本宮要放些活物在你傷口,這小東西看起來有些噁心,你若是撐不住……」
姜弗蓮立刻表態道:「只要是經父親之手,弗蓮沒什麼好怕的。」
楚亦茗登時將一個瓦罐取了出來,甫一掀開封口的瓷碗,就見一隻軟體的蟲子蠕動出來,這場面,莫說弗蓮臉色如何,他自己都是強作鎮定,隱忍著噁心。
「我以為父親是要安慰我的。」弗蓮身子一顫,腿卻不敢收回。
楚亦茗疑惑抬眸一瞧,處事認真嚴謹,道:「本宮方才是想說,若是你會被嚇得一直躲,就讓人按住你,不過你很勇敢對嗎?」
姜弗蓮一見他鎮定神色,愣是再大的恐懼都剋制在心裡,只盲目地點著頭,直到濕冷的觸感一下下貼到傷處,終於是忍受不住,緊閉上眼睛,渾身發起抖。
楚亦茗瞧在眼裡,溫聲解釋道:「這東西叫螞蟥,看著噁心,卻能吸膿血,若非你這傷處拖延太久,不至於要用上它。」
「弗蓮知道,父親今晨命人送來的醫書裡,就折了關於這蟲子的一頁,著實用心良苦。」
「你沒有辜負本宮的用心,」楚亦茗放著蟲子的手不停,那堅定的語氣,也感染了眼前人,只見弗蓮鼓足勇氣掀開眼簾,楚亦茗立刻回之以溫柔淺笑,鼓勵道,「你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