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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府的人被逼著聽了一宿,直到天初初亮了,那老將軍也醒了酒,想起昨晚的事情,一張老臉漲得通紅。
自那以後,宋府的宴席他再沒來過。
沈陶陶不好與她說這些,便也只是彎了彎眼,順著她的語調說道:「我在家中行二,父親是從五品員外郎。名字麼,沈陶陶,叫我陶陶便好。」
「從五品小官?」那江菱瞪大了眼:「那你是怎麼當上掌藉的?」
這倒是將沈陶陶問住了。
她這掌藉之位究竟是怎麼得來的,她自己也不清楚。
但若是照實說了,怕也無人會信,反倒覺得她虛偽做作。
沈陶陶略想一想,索性抬手揚了揚自己織金的袖口,淺笑道:「買的。」
宮中便是這樣奇怪,賄賂主考是重罪。但這捐官,卻是宮中默許的路子。
只是這耗資巨大,即便是朝中勛貴,也未必能有幾位捨得。
再者說,燕朝官員的年俸並不算高,這憑空拿出這樣一筆銀錢,也太過點眼。越是勛貴世家,反倒愈少有選擇走這條路子的。
一直盯著她的沈靜姝立時脫口道:「不可能!便是父親真要買官,也絕不會買給你!」
「誰說是父親買的官?」沈陶陶微抬了抬眉,明眸裡笑意愈盛:「這是我用母親留給我的銀錢自己買的。大姐姐不是說過,尚藉司乃六司之首?這要買,自然是要買最好的。」
「我就知道是你!」沈靜姝指著她,氣得面色發青。
這話說得,彷彿她開口解釋,沈靜姝便肯相信似的。
沈陶陶覺得好笑,索性又給她加了一把火:「大家各憑本事罷了,若大姐姐想要,便也去找夫人為你買一個就是。」
沈靜姝被她氣得渾身發抖,卻一個字也答不上來。
她的母親,雖是尚書左丞家的女兒,卻只是個庶女,月俸有限。嫁來沈家的時候,一頂小轎子抬進側門,統共也就帶了幾件衣裳首飾來,連嫁妝都不曾有,更別提給她留下買官的銀子了。
她咬著牙,恨恨地想——
沈陶陶不過一個商賈之女的女兒,憑什麼這樣囂張?
白氏既嫁到了沈家,那她的嫁妝也合該歸沈府所有,沈陶陶憑什麼這樣肆意揮霍?
她想發作,卻又忌憚著眼前的江菱,忍了又忍,終於揚起一臉的假笑,放柔了語調對沈陶陶輕聲勸道:「便是你的母親為你留了銀錢,那也需省著些用才好。」
她停了一停,想裝出一副憐愛姊妹的模樣,卻又忍不住心中的妒恨,說出了的話到了嘴邊,便變了些味道:「萬一這買來了,卻守不住,豈不是白費?」
沈陶陶聽出了她話裡的意思,便兀自笑了一笑。
還未開口,卻見身旁的江菱瞪大了眼,脫口而出:「不是一個娘啊?我說呢!」說罷,她上上下下分別打量了兩人,毫不遲疑地一指沈靜姝道:「她是妾生的?」
沈靜姝的臉唰地一下漲紅了,她強忍著火氣,顫聲道:「我的母親是正室。」
沈陶陶彎了彎眼,為她補充道:「妾室扶正。」
江菱恍然大悟:「那難怪!我說怎麼說話陰陽怪氣的!」
這輩子,沈靜姝還沒吃過這樣的虧。
她緊緊咬著唇,幾乎要將下唇咬破。一雙眼裡滿是怨毒的光,恨不得立時就將眼前一唱一和的兩人千刀萬剮。
江菱性子爽快,說了便說了。也懶得理會身後沈靜姝的反應,只自顧自地上前挽了沈陶陶的手往前走:「日頭不早了,我們可得趕緊去見過各自的上官。」
沈陶陶的笑容微微一凝。
她的上官,宋珽?
沈陶陶的步子陡然慢了下來,身子不情願地往後仰:「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