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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唯擺手:「陳導,您就別取笑我了,要加也該給霍沉野加。」
話未說完,霍沉野就穿著一件黑色的薄風衣,從化妝間走出來。
周唯看到突然出現的正主,震驚了一秒——霍沉野居然到得比她還早?
周唯對兩位導演點點頭,「辛苦導演,我先去化妝。」
說罷走到化妝間前,對霍沉野奇道,「你是從蘇市過來的?我是坐的今天最早的飛機,你怎麼會比我先到?」
霍沉野道,「我是凌晨飛機過來的。」
周唯:「」
凌晨的飛機,這麼敬業的嗎?
霍沉野好心地補充道,「睡不著,索性就過來了。」他側身,給周唯讓了一條路,「你先化妝吧,今天一直要拍到傍晚。」
周唯點點頭,走進去一邊化妝,一邊梳理今天要拍攝的劇情。
這一幕發生在電影的尾聲,陳年在南方之旅的最後一站,維多利亞港。當年陳年的媽媽拋棄她後,就是從這個港口出發去的英國。
陳年一直都想知道,媽媽去的地方到底有多好,能讓她連家庭都能捨棄。只是她沒有錢,得了絕症後,也去不了英國。在餘生有限的時間裡,她唯一的願望就是來這個港口看看。
姻緣巧合,寇雲陽從雲嶺一路找過來,終於在維多利亞港再次遇到了陳年。
兩個人要拍的就是這個場景。
還不到五月,在深市已經可以穿單衣。陳年化了淡妝,穿著一條碎花連衣裙,舉著手機在和朋友影片,胸前的照相機隨著步伐輕輕撞擊在她消瘦的肋骨上。
陳年抓著欄杆轉了個圈,正午的陽光刺眼,陳年把手擋在眼睛上:「華叔,你最近怎麼都沒參加線上聚會啊?你最近複查了嗎?」
影片裡的光頭男人沒有猶豫地搖頭,「嗐,我還複查個什麼勁兒。」
陳年正色道,「不行!一天時間也是時間啊。」她把手機鏡頭翻轉,給對方看對面的景色,「你看!維多利亞港,東方之珠,多漂亮啊!」
光頭男人終於被陳年的熱情感染到一些,表情不似剛開始那麼喪氣,「陳年,你這頭髮,長出來才幾天啊?你就給折騰成這個顏色了?」
陳年扭頭看了看自己的頭髮,淡淡的櫻花粉,帶著專屬於年輕女孩的朝氣。
她笑了笑,對著鏡頭扯了扯頭髮,「沒折騰,這是假的。」
光頭男人愣住。
二人之間似乎只沉默了一瞬,陳年就補充道,「我又開始化療了。」
她無所謂地笑笑,「不過還行,應該還能湊合著活一陣子。你看我現在,看著不像三十多歲吧?哈哈。」
陳年一邊說,一邊往後退著,一不留神就撞到了後面的遊客。
那是一個寬厚的胸膛,聞到身後人氣息的一瞬間,陳年的笑容就定格在了臉上。
她放下手機,轉身看著身後的人。
還是熟悉的面孔,熟悉的傷疤,只是他不再像雲嶺初遇那樣,臉泛青茬,潦倒而滄桑。
寇雲陽穿著黑色的長風衣,一如這個年紀的其他男人般成熟英俊。只是頭髮還是那個極短的寸頭,帶著他身上難馴的野性。
「寇雲陽?」
陳年慌忙結束了影片,她從沒想過,她會在祖國的最南方,再次見到這個男人。
「好久不見。」寇雲陽道。
周唯仰頭看著他。對面男人的眼眸在天光下,呈著一種淡琥珀色。可就算是這種眸色,他的眉眼也依然深邃,像是望不見底的深淵。
在深淵裡,周唯看見了自己的影子。
霍沉野那句臺詞有如蠱惑,把她瞬間從「表演」中拉出來。她覺得自己不是在表演陳年,而是她就是陳年,遇見了多年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