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頁(第1/2 頁)

距地道口不太遠的地方，有個一間房子大小的地下室。這裡地下鋪著一些穀草，一領破席，上面還有一床破被窩，是平時幹部們藏匿睡覺的地方。另外還有一個小炕桌，一個破瓦壺，一盞古老的鐵燈。現在，小盼兒已經把這盞鐵燈點起來了。燈光雖然幽暗，但此時此刻卻給人異樣的溫暖。在燈光下可以看到周天虹和縣委委員們，新來的晨曦和牛犇、齊鳴等人全在這裡。小盼兒和母親被擠到一個角落裡。大家的臉色並不顯得膽怯和愁悶。尤其周天虹，也許初次嘗到地道戰的甜頭，臉上還帶著快活的神色。

這時從地道南路跑過一個短小精悍的人來，呼哧呼哧地說：

&ldo;周政委，不好啦，南邊的地道口叫敵人挖開啦！&rdo;

周天虹借著燈光一看，是本村的武委會主任李黑蛋，他那黑油油的臉上都是明晃晃的汗珠。周天虹心裡不禁一驚，但當著眾人，還是顯得很鎮靜：

&ldo;不要緊，你領我去看看。&rdo;

周天虹說過，就急忙站起來，跟著李黑蛋往南面走。王參謀和通訊員跟在身後。這地道因為倉促挖成，高度寬度都不夠，只能彎著腰走。再加上進來許多老百姓在地道里坐著，行走很不方便。李黑蛋在前面一邊走，一邊喊：&ldo;鄉親們，請讓開一點兒！讓開一點兒！&rdo;周天虹很吃力地走了頗長時間，才看見前面透過一小片光亮。李黑蛋停住腳步，說：

&ldo;到了，前面就是地道口了！&rdo;

周天虹又往前走了一小截兒，在距光亮不遠的地方停住，只聽上面說：

&ldo;八格牙魯！快，你的下去的看！&rdo;

一聽就知道是日本鬼子逼迫偽軍下來偵察。在偽軍支吾推託的時候，接著是&ldo;乓乓&rdo;幾聲清脆的耳光，一個黑影下來了，堵住了洞口上的光亮。王參謀手疾眼快，駁殼槍&ldo;乓乓&rdo;兩聲脆響，只聽洞口哎喲了一聲，便無聲無息了。也許死屍被拖出去，洞口又出現一小片光亮。

接著又聽上面一聲吆喝：&ldo;那個老頭的過來，讓他的下去！&rdo;只聽一個蒼老的聲音說：&ldo;皇軍，你們都不敢下去，我怎麼敢下去呢？&rdo;話音未落，又是幾個脆生生的耳光。另一個聲音說：&ldo;這個老傢伙如果下去不出來怎麼辦？&rdo;&ldo;給他臂上繩子的拴。&rdo;不一時，洞口又失去了光亮，一個黑影下來了。但是，緊接著那個黑影就一邊往前爬，一面低聲喊道：&ldo;同志，同志，我是老百姓！你們可別開槍啊！&rdo;周天虹把王樂的駁殼槍推到一邊，悄聲地說：&ldo;等一等！&rdo;一會兒，一個老頭兒喘吁吁地爬過來了，摸摸他的臂上確實有綁著的繩子，就叫通訊員把繩子解下來。周天虹問：&ldo;老大伯，上面怎麼樣？&rdo;老頭兒說：&ldo;咳，別提啦，這回來的人可真不少，總有千把人哩。毛驢太君和高鳳崗都來啦。說是非把你和縣委的人通通抓住不可！&rdo;周天虹聽了淡淡地一笑，說：&ldo;人全在這裡，他們有本事就下來提吧！&rdo;說過，讓老頭兒到裡面休息去了。

周天虹思索了一會兒，命王樂把防守另一條地道的排長叫過來，親自佈置說：

&ldo;你調一個班到這裡，把這個口子好好守住。他下來一個就打死他一個，再不能讓他們往前挖了！&rdo;

話剛說完，只聽王樂驚叫了一聲：&ldo;不好，有毒氣！&rdo;周天虹一聞，確實有一股刺鼻的異味。說話間，李黑蛋也打了兩個噴嚏，流起眼淚來。王樂問：&ldo;洞裡有防毒簾嗎？&rdo;李黑蛋連聲說：&ldo;有，有。&rdo;說著，連忙把周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