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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話，徐偏氣得臉色發黃，立刻說：

&ldo;我看得把這小子除了！&rdo;

周天虹沉吟了一下，也馬上說：

&ldo;行！這完全符合&l;單打一&r;的政策。……你看讓誰去好？&rdo;

&ldo;我去。那裡我路熟，只帶兩三個偵察員就行。&rdo;

周天虹考慮了一會兒說：&ldo;恐怕還得寫一張佈告。&rdo;於是，要宣傳幹事拿過紙筆，在炕上一揮而就。

一切準備妥當，徐偏就帶上三個偵察員開始行動。這些遊擊隊員，一個個都像慣於在夜色中活動的夜貓子，走路輕捷無聲。不一時就來到杜大頭的莊院附近。

徐偏先隱在樹下，觀察了一會兒動靜；隨後同偵察員咕噥了一會兒，就命偵察員前去敲門。

幾個偵察員把那扇黑油漆大門砸得山響，一面粗暴地叫：

&ldo;他媽的，開門！快開門！&rdo;

只聽裡面迷迷糊糊地說：&ldo;你們是誰呀？&rdo;

&ldo;我們是豐樂堡樓上的。找你們杜保長有事兒。&rdo;

&ldo;有什麼事呀？天都這麼晚了！&rdo;

&ldo;混蛋！耽誤了事兒，你們擔待得起嗎？&rdo;

門開啟了。偵察員立刻躥進去，收繳了幾個保丁的槍枝，把他們全綁了起來。隨後徐偏大搖大擺地闖了進去。

此時已近午夜，內院的上房屋裡還亮著燈光。徐偏站在窗外，隱隱聽見杜大頭與女人調笑之聲。偵察員又喊道：

&ldo;杜保長！快出來！樓上太君找你。&rdo;

&ldo;找我？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啊？&rdo;杜大頭在裡面說。

&ldo;有急事！你快一點！我們是樓上憲兵隊的。&rdo;

一說是&ldo;憲兵隊的&rdo;果然很靈。只聽屋裡一陣響動，接著門開了，杜大頭披著衣服走出來。徐偏用眼一掃，還是幾年前那副模樣：你幾乎看不見他有脖子，一顆上尖下寬的大腦袋，彷彿直接擱在胸脯上；腿又短得出奇，整個看去就像一隻笨重的圓滾滾的木桶。徐偏聲音不高卻頗帶威嚴地說：

&ldo;杜大頭，你還認得我嗎？&rdo;

杜大頭把頭向前伸了伸，仔細一看，立刻篩起糠來，極力裝作鎮靜地笑著說：

&ldo;哦！是徐連長啊，您回來啦？&rdo;

&ldo;對，我回來啦。&rdo;徐偏說，&ldo;聽說你高升啦，是嗎？&rdo;

&ldo;咳，瞎胡混吧。&rdo;杜大頭略顯鎮靜了些，&ldo;這年頭兒。大面上的事兒沒人維持也不行啊！還不是為了鄉親們少受些損失……&rdo;

&ldo;嗬，你倒會說！&rdo;徐偏冷笑了一聲，&ldo;杜大頭你認賊作父，你害了多少人，發了多少國難財，你當我不知道？老百姓恨不得扒你的皮，吃你的肉，你知道嗎？&rdo;

&ldo;這，這，……&rdo;杜大頭慌了，上句不接下句地說，&ldo;可是，徐連長，你也不能只聽老百姓一面之詞啊！你們這次來，要我辦什麼事兒，是要糧還是要款，我都會照辦的。&rdo;

聽了這話，徐偏又冷笑了一聲說：

&ldo;我們什麼也不要，今天晚上只向你借一件東西。&rdo;

&ldo;你快說，借什麼東西？&rdo;

&ldo;借你的人頭。&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