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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偷聯絡上,保姆加小偷,成了咱們的標籤,都他媽的門縫裡瞧人!
男人扯起話題來,就像扯動風箱下的火苗,扯得越遠,火氣越旺。他們又說到1990年的特大洪水,說有了那場百年不遇的大洪水,從此中國的丐幫都改祖籍了,是個乞丐就敲擊碗盆說自己是安徽人,×,好像安徽人都是在水裡泡大的,莊稼地裡都是水,不產糧食,沒有安徽小崗村,能有包產到戶嗎?沒有包產到戶,全國人民能吃飽肚子嗎?
阿蓮的故事 7(2)
車廂裡男人們響亮的粗口給車下單調的鐵軌聲增加了點情調,粗口似乎讓人們發洩了車廂裡的沉悶,在唾沫飛濺中暫時淡忘了一路擁擠的疲倦。
就這樣,在一路混沌中熬過了幾十個鐘頭。在這既漫長又擠壓的時間裡,我沒一點食慾,在胖嬸的強求下只乾嚥了幾口荷包蛋,而胖嬸的胃口絲毫沒受到影響,嚼著鍋巴,嘎嘣脆響。這期間我也俯身在揹包上迷糊了幾覺,耳邊除了一成不變的“噠噠”聲碾過,我似乎聽不到任何聲響,也無心再關注那外面是何景象了,矇矓中只聽到有人睏倦地打起哈欠說著快到哪哪站了。
在有人說到廊坊站時,我才揉揉眼有點清醒了,我知道地圖上的廊坊離北京很近。來的時候匆忙,也沒出門經驗,以為隨身帶上一瓶礦泉水就足夠了,好在胖嬸給過我一瓶。口乾舌燥的我從包裡拿出自己那瓶礦泉水,剛喝下一口,忽然感到下身一陣脹痛,我這才想到自己一路憋尿到現在,還沒上過廁所。手裡的礦泉水引發了麻木的知覺,再不去,只怕憋不住要尿褲子了。
在我起身時,發現周圍的人鬆散了些,沒有先前那樣擠了,可能是中途有下車的。中年男人和那學生還是靠在車廂上閉眼打盹。我跺了幾下腳,這才邁開發麻的雙腿,踉蹌著蹚過人群,擠到等候上廁所的隊伍後面,焦急地向前面張望。因為車上女人很多,解手便顯得很慢,老半天才出來一人,下一個關上門接著蹲。等候的男人在門邊不時敲著門,粗魯地叫道:在裡面生孩子呀,女人就是麻煩!
我又開始冒起汗來,只感到四肢無力,渾身發顫,雙腿像是掛上了鐵砣,身子不自覺彎下來,膀胱痠痛難忍,實在是無法忍耐了,一聽到廁所門開鎖聲,自己也不知從哪冒出的力量和勇氣,跌跌撞撞掙開隊伍衝到了前頭,也顧不上後面人的叫罵,搶先一步進了廁所,門還沒來得及關嚴,身子就直接蹲下了。站在最前面的男人好心地替我帶上門,說這妹子肯定憋急了,大家都是老鄉,謙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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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下像決口堤壩一般,傾瀉而下,尿了足有兩分鐘,感到從未有過的輕鬆,如釋重負。廁所臭氣熏天的,可在我眼裡,它成了天堂,讓人解脫困苦的天堂。起身後,我很想擰開水龍頭洗個臉,喝口水,卻擰不出一滴水來。
出門前的那個晚上,我睡得一點不踏實,腦子總想像著明天的征途是怎樣的光景,想過塵土飛揚,想過人山人海,想過這趟列車的模樣,也曾想過車窗外的景象,就是未曾想到在車上解個小便來得如此艱難。我終於上了一次廁所,出門時朝門前的男人道了聲謝。那男人呵呵一樂說:一看就是剛出門的小保姆。等我回到那角落裡,見對面的胖嬸全身癱倒在揹包上,寬肥的身子活像一隻大青蛙,嘴裡發出鼾聲,好似身在搖晃的搖籃裡安然入夢。我站在了門邊,全身這才鬆弛下來,喝下幾口水,望著門外一馬平川的田野,才真正恢復了意識,感到自己身在陌生的北方疆域了。遠望之下,我忽然覺得一陣後怕,眼前一晃即逝的景物是如此陌生,虛幻一般從眼前閃過,而真實的景象是家鄉那熟悉的丘陵山岡,高高低低、錯落有致的田壟,還有那丘陵地上的一排排房屋,正在暮色下炊煙裊裊……
我開始想家了,感覺家人還在那低矮的屋前向我舉手揮別,可一瞬間便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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