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黑與白(第1/3 頁)
阿刀和盧千陽都沒有睡,兩人說了很多話,直到病房裡的電話鈴聲響起。
電話是樓下打來的,來接盧千陽的人是徐天的司機廷伯。
“我要走,有人來接我去機場。”
盧千陽放下電話,回到病床邊上,對阿刀說道。
阿刀重重地點點頭,臉色雖然很是疲憊,但是眼裡滿是欣喜。
“好,後會有期……”
阿刀向盧千陽伸出了手,盧千陽笑了,笑得很愉快。
他伸出雙手,緊緊地握住阿刀那隻溫暖而又粗糙的手掌,想了想,用蓉城話說了一句。
“我們都等你回來,回來了,我請你吃最正宗的火鍋!”
阿刀開心的笑了,他第一次聽盧千陽說他只能聽個半懂的蓉城話,即使只能聽個半懂,他依然感受到盧千陽心裡的那份誠摯。
只有生死戰友、同志,才有的那份誠摯。
盧千陽走到病房門口,他又回過頭去,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阿刀。
阿刀那黝黑,粗獷的臉龐上掛著笑,他使勁地朝盧千陽揮了揮手。
盧千陽笑著出了門……
很多年過去,盧千陽再次見到阿刀,是在那片已經修繕得很漂亮的山崗。
那片山崗錯落有致地豎著許多的墓碑,有年代久遠的斑駁青石;有長滿苔蘚的無字的漢白玉墓碑;還有最近不久才立上的大理石墓碑。
其中一塊墓碑上,只有簡單的三個字:言大冬。
墓碑的最下角,刻著一把精緻的匕首。
那把匕首的式樣,盧千陽很熟悉。
來接盧千陽的人是廷伯,開的車並不是徐天的那輛勞斯萊斯。
是一輛普通的銀色的家用車,看得出來,是廷伯的私用車輛。
“盧先生,能不能託你一件事情……”
車停在機場的地下車庫裡,盧千陽還未下車,廷伯怯生生地對盧千陽說道。
盧千陽微微一愣,隨即回答道。
“你說,什麼事情……”
廷伯左右看了看,乾癟的臉上掛著笑容。
“盧先生回蓉城後,若是碰到阿水,麻煩你帶句話給他……”
“阿水?帶話?”
盧千陽有些迷糊,皺著眉頭看著廷伯。
廷伯一臉笑容,笑容裡滿是慈祥。
“阿水和他爹在河邊釣魚,中間坐著一條大黃狗……”
夕陽西下,晚霞漫天。
左邊是清瘦的孩子,右邊是健碩的父親,中間坐著一條張嘴吐舌的大黃狗。
盧千陽的心裡一驚,眼裡滿是詫異。
他頓時明白過來,這個畫面有個人曾經無數次地跟他說過。
他說過,這是他一生最無法忘懷的畫面,可是這樣的畫面,在他八歲那年戛然而止,他父親在那一年出了門,再也沒有回來。
那個八歲的孩子,就是水猴子……
“好!”
盧千陽鄭重地答應了廷伯,在他說出這個字的時候,眼角竟然忍不住有些溼潤。
也是在這一瞬間之間,他突然理解了冷青眉臨走的悲壯和決絕。
總有那麼一群人,在為這個國家和民族付出所有!
廷伯很是感激地看了看盧千陽,連忙下了車,幫著盧千陽去開門。
盧千陽沒等廷伯走到車門前,立即自己拉開車門,下了車。
他怎麼能讓英雄為自己開門……
廷伯緊緊地握著盧千陽的手,衝著他淺淺一笑。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下次到香港,我向徐先生請個假,一定請你喝酒。”
盧千陽也笑了,笑著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