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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雄探出頭,說:“你找死啊你,今天的貨都有主了,明天也沒貨,後天,後天你再早點兒過來,我給你留五十條。”
大平氣得臉色煞白,用牙齒咬住下嘴唇,指著高雄的鼻子罵道:“我操你媽,高事兒B,今天你敢不給我貨,我就敢把你家庫房放把火燒了,你信不信?”大平的唾沫星子濺了高雄一臉。
高雄胡亂地抹了把臉,哀求道:“你他媽小點兒聲行不行?顯你嗓門大是咋地?”
大平掏出打火機,在手裡啪啪連續打了幾下,說:“我就問你信不信?我不跟你廢話。”大平的聲音反倒鎮定了許多,氣也喘勻了。
小慧湊過來說:“平哥,今天真的沒貨了。要不這樣,明天,明早我擠出半包貨讓人給你拉到床子上去。”
大平果斷地一擺手,另一隻手把衣袖向上一擼,說:“不行,就今天,就現在,老子偏不信了。操你媽的,高事兒B,還有你。”大平又一指小慧,“你們兩個沒良心的玩意兒,想當初……”高雄和小慧連忙上前拽住大平,示意他別再往下說了。這時的大平,冒著怒火的雙眼溢滿了淚水,情緒激動地大口喘著氣。
高雄為難地看了小慧一眼,說:“大平,這樣吧。我現在就給你五十條。我算服了你了,別生氣了,來,拉貨。”
大平仍然怒視著高雄,不依不饒地說:“放屁,我們昨天說好的,是一包,一百條。少跟我扯立個愣。你當我是要飯的,我費勁巴拉地起個大早,拿五十條褲子想打發我,沒門。”大平越說越理直氣壯了。“你這麼大地主差這幾根壟嗎?”
兜比臉乾淨 第四章(5)
“好好好,你是我祖宗還不行嗎,一百條就一百條。媽的,當初是我欠你的,你現在就說個數,欠多少,我一次性全給你,省得你一天到晚沒完沒了。說吧,我高雄不會差事兒。”
大平卻樂了,咧咧嘴說:“那不行,你們兩口子是欠我一輩子的,這話當初可是你們這對狗男女一塊說的。想反悔,除非你高雄有能耐先找人‘做’了我。”
高雄一屁股坐到地上,無可奈何地說:“大平,咱們是老同學,又是患難之交,我怎麼能幹那麼缺德的事呢。你千萬別冒胡話啊。”
大平糾正他說:“咱倆是老同學這沒錯,但我們不是患難之交。當初是你有難,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好了,今天咱們到此為止,以後的事咱們以後再說。日子還長著呢。我不能跟你比,你現在是大款,是爺爺。我呢,得趕緊去給兒子掙奶粉錢了。”說完,大平心平氣和地把貨抬到手推車上,拉著走了。
號已經發出去了,現在又不能如數批貨給人家,這實在讓高雄兩口子為難。兩人商量了一會兒,決定從每包貨裡拽出一捆褲子(每捆十條)。這樣,那些領到號的人就只能每人拿九十條褲子了。這不免又要小慧和高雄費一番口舌,可有什麼辦法呢?誰讓兩人當初欠大平的呢?而且還是一輩子的。
新貨拉回來後,大平只熨一條褲板掛在床子的最顯眼處,再用褲子包裝袋裡面的紙殼歪歪扭扭地寫上幾個字:250元,不講價。完了,大平找個背陰的角落,跟人下起象棋來了。大平棋下得不錯,但平常很少跟人下,看都懶得看,除非你和他賭點兒啥。只要大平主動蹲下來下棋,準是攤著什麼好事了,就像今天這樣。但我們都知道,大平的心思根本不在棋盤上,也就是擺擺樣子,輸贏都無所謂。這時候,若是誰提出賭點兒什麼,大平也照賭不誤,但輸家是大平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所以,我們都願意向他發出挑戰,大平照樣樂呵呵地來者不拒。
這種新貨的牌子叫哥曼,在東北早已名氣遠播,幾乎成了高檔西褲的代名詞了。高雄的批價是一百五十元,當然,大平代賣也返一百五十元。換了別人,代賣這類紅門的高檔西褲少說也得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