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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晨起請安之時,蘇無衣便又來遲了,而且比以往來得更遲——其實她本可以不來的,她不來,江莫憂反倒好過一點,可是她萬萬不能讓江莫憂省心啊!
「臣妾來遲,還請皇后降罪。」蘇無衣嬌滴滴地說,一面便欲屈膝行禮,那兩條腿卻跟釘了螺絲似的,怎麼也彎不下去。
江莫憂如何肯跟她計較,含笑道:「無妨,妹妹如今是宮裡的貴人,誰敢找你的麻煩呢!」她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來,雖然暗含褒貶,旁人也不好說什麼。
蘇無衣心中一凜:皇后不但口齒長進,性子也比從前厲害了。她勉強笑了一笑,「皇后說笑了。」便有彩椒扶著她到位子上坐下,順便取了一個鵝羽軟墊給她靠上。蘇無衣尚未坐穩,忽然忙不迭地背轉身子,作勢乾嘔起來。
薛才人立刻關切地詢問,「娘娘身子不適麼?」
蘇無衣以袖掩口,不便答言,自有彩椒替她回覆:「娘娘這些日子總是食慾不振,還時常嘔吐,飯也吃不下去,看著真叫人難受。」
江莫憂淡淡一笑,「懷孕初期都是這樣的,過些時日就好了。」
「娘娘如何這般清楚,您不是沒生養過嗎?」蘇無衣面有得色。
「本宮也是打醫書上看來的,蘇妃你若有空,也該多讀些書,腹有詩書氣自華,整個人的氣韻都會不一樣的。」江莫憂彷彿老僧談禪,聲音波瀾不驚。
這算什麼,諷刺她沒文化嗎?蘇無衣胸口一滯,忽然捂著肚子,面露痛楚之色。
「蘇妃,你怎麼了?」江莫憂忽然有些心慌,她不會動了胎氣吧?不管是真是假,若是嫁禍到自己身上就難纏了。
事實證明是她想多了,蘇無衣還沒有這樣敏捷的心思,她臉上浮現出傲然的笑意,「沒有什麼,只是感覺肚子彷彿被輕輕踢了一下,這些日子總是如此,攪得臣妾睡覺也睡不安穩。」她那副得意的神氣,竟好像懷的是個哪吒,天天在她肚裡翻江倒海。
「這樣看來,蘇妃的孩子倒是長得飛快,才懷了不到一個月就知道踢人了,真是天賦異稟!」江莫憂面向眾人道。
底下立刻有人輕輕笑起來,儘管是很隱蔽的笑聲。
蘇無衣臉上掛不住了,她的身子晃了一晃,扶著額頭道:「臣妾有些不舒服,還是先回宮好了。」一面恍若無意地說道:「晚些還得陪伴皇上呢,這可是第一胎,皇上看得不知道多要緊,臣妾都幾乎要吃起這孩子的醋了!」
眾人沒話說了。
蘇無衣成功扳回一局,環顧四周,露出勝利的微笑,揚長而去。
容心扶著江莫憂回到殿裡,不免又發起牢騷來,江莫憂聽了這些沒營養的話,卻有些莫名的怒意:「說這些白話做什麼?別人照樣好好的!有這些閒工夫,不如好好理一理殿裡的瑣事,免得旁人趁虛而入。」
容心的嘴重重地撅起來,那弧度幾乎可以掛兩個油瓶上去——顯得很委屈。江莫憂總是心平氣和,很少向她發火,難怪她一句重話也受不了。
江莫憂只得轉頭撫慰她:「好啦,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很多事情,光嘴上說說是不中用的,徒費口舌。」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生氣,蘇無衣雖然可惡,還不足以影響她的心情,那麼她究竟為何動怒呢?思來想去,大概還是自己入戲太深了,看到這些爭風吃醋的戲碼,竟也會有身臨其境之感,她這樣告訴自己。
蘇無衣有孕,成桓多加眷顧也是理所應當的——他不去看才不正常。但不管怎樣,江莫憂還是感到一種莫名的憂傷,說不清道不明的憂桑。
江莫憂努力振作起精神,「容心,吩咐人熬一盅蟲草烏雞湯,待會兒給蘇妃送過去——不,還是我親自送過去。」
容心很驚訝:「娘娘……」
「去吧。」她身為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