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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嶼修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他即刻彎腰去撿,垂頭掩住目眩的瞬間和眼底的酸。
&ldo;對不起。&rdo;
少年的指尖被玻璃碎片劃破,鮮紅的血從蒼白的指尖湧出,和泥濘般的果醬混合。
陸嶼修不敢抬頭看她視線,無措的停在原地,只能垂頭說抱歉。
怎麼辦,弄不乾淨了。
陳安梨愣了片刻,被陸嶼修臉上的蒼白的驚到了。
她倏地站起來,準備去拿藥箱。
腳踝被少年的另一隻手捉住。
他的聲音帶著愧疚和自責,低到沙啞,還在擔心她:&ldo;安梨姐,你……小心踩到。&rdo;
陳安梨的心底頃刻瀰漫起無盡的自責。
她輕輕掙脫他的手,跨過玻璃的碎片,踩到乾淨的地方,強硬地把縮起來的陸嶼修拉起來,坐到沙發上。
&ldo;坐這裡別動。&rdo;
她叮囑一句。
少年沒抬頭,也沒應,呆滯地盯著自己手指上緩緩滑落下來的血跡。
越來越髒。
他的心頭猶如火在燒,蟻在爬,止不住想要把它洗乾淨的衝動。
陳安梨像是洞穿了他的想法。
雙手捧著他帶著涼意的臉頰,陳安梨把他沒有什麼肉的臉頰擠到微微變形。強迫他同自己注視。
臉上兇巴巴的。
&ldo;不許去洗手,明白嗎?你只是受傷了,不是髒。&rdo;
陸嶼修抬眼看她。
陳安梨那雙總帶著笑意的眼睛此刻滿是嚴肅,甚至因為認真地想傳達資訊,顯得有點兇。
但她好像沒有生氣。
絲毫沒有這種他最擔心和害怕的情緒。
陳安梨看著他眼中流轉的可憐兮兮的情緒。幾乎像是無家可歸了一樣。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進去她的囑咐。
她快速回自己臥室拿了醫藥箱出來,一步不敢停地出來。
看到少年還乖乖坐在原地,發自內心地鬆了一口氣。
陳安梨捉起少年的手。手指上的血跡已經洇開,劃過了大半個手掌。
陸嶼修指腹的面板不算細膩,是長期彈鋼琴磨出來的。
陳安梨抓著他的手,翻過來的時候,手指不小心蹭到他掌心開始乾涸的血跡。
少年幾乎是慌亂地想要即刻抽回去。
&ldo;別動。&rdo;陳安梨強硬地拉住。低頭拿棉棒蘸了雙氧水,一點點幫他把洇開的血跡擦拭乾淨。
陸嶼修一瞬不瞬地看著,少女低垂著頭,碎發在頸窩俏皮地蜷曲。
她的手抓著自己的手,把上面的髒汙一點點拭去。
沒有流露一點嫌棄。
陳安梨不停換棉棒擦拭,直到他本就白皙的面板上看不到一點血跡。
她又重新拿了一根棉棒蘸了雙氧水,指腹的傷口不深,此刻已有凝固的跡象,落下之前,猶豫了一下。
陳安梨抬頭,溫柔地把少年的頭撥到一邊。
&ldo;會有一點痛,忍著點啊。我處理好了告訴你再回頭。&rdo;
陸嶼修點頭。
指尖傳來一瞬間尖銳的痛,下一秒,細細密密的涼意溫柔地拂過,吹散了大半的痛感。
陸嶼修回頭,就看到陳安梨認真地一點點擦拭著傷口,怕他痛,粉唇微微嘟起,輕輕吹著替他止疼。
其實沒有那麼疼的。
陸嶼修卻沒有告訴她。
陳安梨這個模樣,於他而言是奢侈的享受。
處理好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