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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明月聽見了動靜，以為是宛秋進來，也沒有睜開眼睛。因為她太累了，累得連呼吸都覺得是一種負擔。

這些天她不斷地夢見過去，好地壞的，都像是將那些人生都經歷了一遍的。剛剛她就夢見了她去宮裡請封淑慎夫人的前夜，男人摸進自己的閨房，一雙多情的桃花眼裡只剩下哀求。

&ldo;明月，我會娶你的，定遠侯府我也會幫你看著，等至哥兒長大之後我就將定遠侯府交給他。不要去好不好?&rdo;

她承認那時候她動心了，顧允之提出的不止是一個優渥的條件，更是一個溫暖的避風港。可血海深仇不得不報。

&ldo;小王爺說笑了。&rdo;

一句話斷了所有的可能，溫熱的淚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很久之後，她才明白這是現實。

睜開眼，想了千萬次的臉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所有的堅持忽然找到了宣洩口，她彎著嘴角去擦男人的眼淚，&ldo;你回來了啊，好好的哭什麼，我這還不是沒有事情嗎?&rdo;

顧允之反握住她的手，不停地親吻著，&ldo;嗯，回來了，以後都不會走了。&rdo;

&ldo;嗯。&rdo;姜明月的眼裡湧出了淚，像是個小孩子那樣撒嬌，&ldo;你抱抱我好不好，你很久都沒有抱過我了。&rdo;

他聞言鼻尖一酸，沉悶地應了一聲，就躺在了床上，小心翼翼地裹著被子將女人抱在了懷裡，&ldo;你要乖一點，過幾天身子就好了。你不是說想讓我陪你去逛逛塞外的嗎，等你好了我們就去。&rdo;

&ldo;我知道，我也等著呢。&rdo;姜明月窩進男人的懷裡，輕聲說：&ldo;你知不知道，現在的日子有多幸福。允之，我也不想走的。&rdo;

&ldo;那就好好活著，姜明月，你若是敢先走試試!&rdo;男人咬牙切齒，身子都是在抖的。

她很快就感覺到自己的脖子一片冰涼，心裡也不是個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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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還是沒有立即離開，顧允之問過大夫，明月現在的狀況不宜長途跋涉，只能在在原來處等著，看葛大娘她們什麼時候能過來。

顧允之回來之後，姜明月的精神看上去好了不少，隔天的下午，他還抱著她在院子裡曬了一天的太陽。

兩個人在一起經常說一些關於以後的話，將未來的生活都完全規劃好了。

如果完全忽略將明月的病情，這樣偷得浮生半日閒的生活就像是在夢裡一樣。

可現實永遠是現實，她的身子越來越差，越來越多的時間都處於半夢半醒中，能夠和人說話不過只有兩三個時辰。

等到了後來，完全都吃不下去一點東西，前頭剛喝了一點粥，轉身就吐得乾乾淨淨，而且身子開始浮腫。

有天晚上，顧允之聽見了她的悶哼聲，才知道她的骨頭已經開始發疼，整個人都蜷縮在床邊的一角發顫，不敢驚動了他。

疼到後來有些受不了，就躺在顧允之的懷裡，一個勁地流淚。

顧允之看著她的樣子，卻不能有半分的作為，面上鎮定地安慰著女人，可在私底下幾乎就成了一個瘋子，出去抓了不少地大夫，拿刀架在人的脖子上，讓人開藥。

若不是周放攔著，還不知道要出現什麼樣的差錯。

在極其壓抑的氛圍裡，姜明月好歹是撐過了秋天，只是人越發倦怠，一天中清醒的日子還沒有一個時辰。

唯一的好訊息是，葛大娘在三日之後就會抵達，只要人來了，就還有活下去的可能。

這一日，姜明月醒得格外早，顧允之像尋常一樣問人有沒有像吃的東西，她極其反常得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