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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西棠的書中並未細寫,以姜四去世結束,斷弦般戛然而止。
孟逢川一愣:「其實你可以看看那本書,傅姨的文筆不錯。」
姜晴拒絕:「不怎麼愛看書。」
孟逢川喑啞地說:「過得不好。她走之後,友人都不再開心了,相繼病故,活著的也不過是將就維持生活而已。還有她的家人,她父親其實是個很愛國的商人,天津淪陷……很艱難。父母夫妻離心,相繼去世,大哥支撐著家業,獨身到死。二哥的兒子在暴/亂中早夭,二嫂自/殺,他思妹、思子心切,後來精神都不好了。三哥死在後來的革命中,遺物有一塊懷表,裡面放的也是妹妹的照片……」
懷中的人久久沒出聲,孟逢川低聲喚了句「晴晴」,她沒應答。他以為她睡著了,殊不知她在無聲落淚,淚水滴在深綠色的床單上,想必明日一早起來就沒了痕跡。
孟逢川入睡之後,姜晴才抬起頭,從枕頭下面拿出了那條手串,重新戴回到他手上,她想他已經習慣戴著了。
第80章 舊故又春深(2)
每年春天都是演出旺季,那年京劇院推出「辛丑·連臺本戲」的專題專案,共有兩臺戲同時推進。分別是三國戲專場和全本《紅鬃烈馬》。三國戲多以男人為主,旦角戲份不多,也沒有姜晴的事。《紅鬃烈馬》則由劇院年輕一代的演員合演,比如張菁菁唱《武家坡》一折,姜晴被分到了《花園贈金》和《彩樓配》連演,搭檔的是比她年長幾歲的小生演員盧桐山。
五一放假前後她都在忙這齣戲,南癸祠樓的摺子戲專場還有她的一出《遊龍戲鳳》,雖不常演,一個月也就一場,但還是有些忙,此番放假來上海見孟逢川純屬忙裡偷閒。
解錦言也忙,解青鸞人到中年還是個拼命三孃的性子,劇團的全國巡演已經開始放票了,他五月二號就得跟著一起去福州。原本放假之前還在問姜晴要不要趁著休息一起去上海周邊玩玩,比如莫干山或是千島湖,還問姜晴要不要去迪士尼,如今通通作罷。他們這種職業性質,放假了只想癱在家裡。
於是那晚約了一起吃飯,傍晚孟逢川開車先帶她去了個地方,也就是做白蛇額子的那位頭面大師的工作室,孟逢川叫他一聲吳老師。
他早晨睡醒的時候就發現了手腕上失而復得的手串,看了一眼睡夢中的姜晴,猜到是她的手筆,並未多問。上海剛下過一場雨,路面還有些濕,但氣溫不低,姜晴多加了件外套還覺得有些熱,孟逢川卻嚴嚴實實地多穿了件風衣。
去吳老師的工作室路上,姜晴隨口說起梁以霜要結婚的事兒,孟逢川一愣,接著問:「你要做伴娘?」
姜晴點頭:「當然了,我倆從小就說好了誰先結婚就要給誰做伴娘的。」
孟逢川品著她這句話,一邊開車一邊狀若無意地問:「伴娘要未婚吧。」
姜晴正低著頭在手機上回訊息,打趣地說:「理論上是這樣。孟逢川,你急什麼,我們在一起才幾個月?現在結婚算閃婚吧。再說,霜霜早就定好要結婚,我現在插隊也太不道德了點兒……不對,我說這些不是催你的意思,誰說我們肯定要結婚呢……」
他冷笑了一聲:「最後一句不用非得說出來。」
她調皮地吐了吐舌頭:「我故意的,氣到你沒有?」
孟逢川緘默,不理會她的追問,下車的時候卻脫下了風衣,丟到了後排座位。姜晴在車前等他,覺得他奇怪。
他要送她的生日禮物是一套點翠頭面,不過不全,只有頂花和兩支鬢簪是點翠的,其他的鬢簪是鵝毛仿點翠,放在一起難以分辨。
頭面分硬頭面和軟頭面,硬頭面可以成套使用也可以單獨使用,主要分三種,按照由富到窮分別是點翠頭面、水鑽頭面和銀錠頭面。旦角中,銀錠頭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