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第1/2 頁)
佩芷問:「孟月泠住在你這兒?」
傅棠又點頭,掏出懷表看了看時間,眉毛一挑:「時間剛好,他這個人真是守時。太規矩的人,難免有些無趣。」
佩芷走到牆根下,耳朵貼著牆聽,傅棠跟著湊近,看著她的舉動啞然失笑:「你就這麼迷他?吊個嗓子都要聽牆角……」
佩芷比了個「噓」的手勢,發現聽不清又問傅棠:「從哪去他的院子?咱們去聽聽。」
傅棠搖頭:「他吊嗓子的時候,不許人旁聽。」
佩芷說:「我們不旁聽。」
傅棠問:「你這還不叫旁聽?耳朵都快鑽牆縫裡去了。」
佩芷眼神中有些狡黠:「我們這叫偷聽。」
傅棠失語,只能點頭稱是。
他一個不留神,她就已經盯上了離牆最近的那棵樹,傅棠試圖阻止,伸手拽了她的袖子,佩芷還以為他著急,反手掙脫開,小聲說道:「等我爬一半了你再爬,別急。」
傅棠心想他哪兒急了,又認為她真是淘氣,許多男孩子都沒她這麼野。那樹幹粗壯,是院子裡養的年頭最久的一棵,正好方便了她往上爬。
佩芷爬到一半後低頭叫他:「你上來呀。」
傅棠說:「我沒想爬。」
佩芷以為他驕矜,一副瞭然的表情問他:「你想想,你多久沒爬樹了?」
傅棠在心裡答,有十來年了,雖然他小時候也沒怎麼做過這些淘氣的事兒。
佩芷緩慢地挪了挪,已經找好了觀看孟月泠吊嗓的最佳位置,低頭又問了一遍:「傅棠,你都多久沒爬樹了,別拿喬了,快點。」
那一刻傅棠忍不住在心裡猜測她今年多大,明明外表看起來與他和孟月泠差不多的年紀,可她身上未經世事的天真無形中削減了她的年齡,傅棠總覺得他也要被她拉著回到十歲時翻牆上樹的光景了。
佩芷還給他搭了把手,傅棠提心弔膽地爬上了樹,生怕院子裡突然過去個下人,他顧及顏面,絕對有可能爬半道兒就撲騰下去。
兩人並坐在樹上,恰好看得到獨自站在院子裡的孟月泠,他的儀態極好,只要是立著,腰板就是直著的,側影清雋,伴隨著唱時不時地比量個身段出來,男裝並不如戲裝看起來貼合他女性化的舉動,難免顯得有些陰柔,可亦是另一種美,佩芷撐著下巴,陶醉地看著。
傅棠則享受這一剎那的心無旁騖,站得高的緣故,所看到的天空都敞亮了,氣喘得也更順暢了。
下邊的人唱著,樹上的人聽著,直到佩芷驟然想起了另一茬,和傅棠說道:「我在門口的時候還想問來著,進了門就忘了。」
傅棠說:「問什麼?」
佩芷說:「你是不是不姓傅?他們說這裡是祈王府。」
傅棠一笑置之,佩芷如此問顯然在他意料之中,他看著遠處的青天灰牆,低聲道:「我母親姓傅,我也姓傅,沒有騙你。至於外面的牌匾,是我親筆題的,也是我命令換的。」
佩芷笑道:「那你確實沒騙我,字兒倒是不錯。」
傅棠回道:「誰騙你了?」
佩芷老神在在地說:「人沒法選擇自己的出身,但是可以選擇今後的日子怎麼過活。」
傅棠忍不住扭頭看她,剛剛還覺得她心智不成熟,心底裡住著個小孩子,現在看起來又像個大人了。他接道:「有得選未必就是好事,選擇也會做錯的。」
佩芷想到了趙巧容,趙巧容便是年輕的時候做錯了選擇:「若是錯了,嘗試硬著頭皮走下去,走不動了就再重新做選擇,日子就還有得過。」
她直覺傅棠有心事,說這些不過是為了安慰他,可沒想到傅棠似乎根本沒仔細聽她的話,重心放在了孟月泠吊嗓上。他認真地問她:「你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