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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想聽聽你姐姐死時的詳盡情形。&rdo;

小桃點頭，每個毛孔都透著冷漠。

&ldo;那是去年七月底的一個早晨，姐姐因心臟病突發而暈倒，聽說起初只是因為感冒感到有些不舒服，可她還是硬撐著去工作，第二天就出事了。&rdo;

我抬起手打斷小桃的話，因為我覺得事情有些蹊蹺，頭暈頭痛還說得過去，可那是心臟病。

&ldo;停一下，因心臟病突發而暈倒的話，第二天應該住院休養啊?就算她不幹，也會有入接替吧?怎麼說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rdo;

小桃看著我的目光像刀一樣鋒利。

&ldo;王廠只向利潤看齊，如果請假，哪怕是病假，也會扣掉你三天的工錢。&rdo;

我沉默地點頭，小桃淡然地往下說：&ldo;如果中途不幹，還會讓你賠違約金。所以她們的工資通常都會被扣下，而不是馬上結算，那時姐姐還有五個星期的工資沒領，她怕一旦被開除，一毛錢都拿不到。&rdo;

工廠簡直就是殺人兇手，我這才搞清楚事情的原委，要是我辛苦了五個星期獲得的錢將付之東流，怎麼說也不會放棄的。但小榮的心臟實在是承受不了。小桃努力控制著欲奪眶而出的眼淚。

&ldo;第二天早晨姐姐就死了。nikkie z微笑的臉在姐姐暈倒時被她的雙手打落。姐姐因心臟破裂當場死亡，醫生說她的心臟是縱向裂開的。&rdo;

小桃再也無法剋制，激動地拍打著淺綠色風衣下的胸口大吼：

&ldo;姐姐來回跑一直到心臟破裂，這一切都是被逼的，她掙的錢一半寄回家，一半則供我來日本上語言學校，她說我比較聰明，讓我好奸上學，將來進外企，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到那種工廠打工．她怕我心裡有負擔，還對我說以後加倍償還就行。當初姐姐跟我說這些話時，笑得是那麼的溫馨，我……&rdo;

小桃用從口袋拿出的手帕擦拭眼淚，做了一個深呼吸的動作。

&ldo;我只想討個說法，我一直相信世界上還存有正義，只是躲在某個角落裡。我這麼做並不是為了報仇，只是想討個公道，姐姐的同事給我湊了買機票的錢。&rdo;

此時的我無話可說，&ldo;正義&rdo;這個詞從我出生以來就沒有用過，突然從小桃口中聽到，有點新鮮，她孤身越洋遠道而來，只是為了尋求心中的正義，我想每個日本人都會被她的毅力和勇氣所打動。就算是當回好人，我也應該幫她。小桃淚眼濛濛地看著我。

&ldo;阿誠，我寫的文章裡有沒有問題?&rdo;

我把那張紙收起來，裝到牛仔褲後面的褲兜裡。

&ldo;我待會兒仔細看看，希望你能在這裡找到你想要的正義。&rdo;

小桃用力點著頭。我們把冷了的咖啡喝完後，走出咖啡廳。原本處於閒散狀態下的身體，因為有了新的主題，像被注入了活力般從心底振奮起來。

暖暖的春風吹著池袋街頭，迎面而來的春風滋潤著我和小桃的心，我們大步走向明朗的街道。

兩人在當初相遇的池袋車站北口說再見，小桃會重新回到中式按摩店的街頭招攬生意，我則回去做一個沒有未來的看店夥計。魔法消失之際，我被現實召回。小桃的聲音在我揮手道別之時劃過耳邊：&ldo;看那邊。&rdo;

她的指尖引領我的目光右移，定在rg鐵道高空掛著的廣告牌上。長三百米高四百米的巨大廣告牌立在黃金周後即將上映的好萊塢大片海報之間，散發著懸念。看起來雍容華貴的黑底加簡約的金色蝴蝶結圖案，簡短的一行英文是上面惟一的文字：wh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