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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比方是不夠恰當,但你的比方也不怎麼樣……」馬甜甜小聲嘀咕起來。
「就說能不能吧。」
「當然是不能的啊,朋友之間談錢傷感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這時候就是找我借個幾百塊,我都要想好久的。」
「我和他們的關係還比不上和你的關係呢。我會出錢,但肯定只在能力範圍之內,傾家蕩產也不是不可以,畢竟在金錢上,我確實欠了他們很多,但是要我去借什麼的,我肯定是做不到的。然後,要端屎端尿,細心伺候,不必想,我肯定也難做。」
「那你是將你父母當做是什麼?仇敵?」
「算是同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吧。」
「可是真的能夠完全將父母看做是陌生人嗎?」馬甜甜對此持有懷疑態度,「有時候我也會和他們吵架,每次吵之前就想著不管怎麼樣也不要再吵了,但是真的只要碰上面,該吵還是會吵,根本無法自我控制。」
「是的,很難,所以我一直努力想要做到這一點。」林辰叄笑了笑,「必須要破除他們是我父母的身份設定,如果將他們僅是當做是同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不必對他們產生信任然後去失望,不會想要獲得來自於他們的價值認同感以此來塑造自我,也不用在他們表示不理解並企圖歇斯底里來壓迫人的時候選擇針鋒相對。」
「就可以平常對待,交流溝通的時候也就不會產生任何思想上的負擔。」
林辰叄說的這是一種較為理想的狀態。實際上,更為冰冷的說法她沒有說出來,她和父母相處的狀態較之同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還要不如,好聽點的說法叫做『職業倦怠』,一份工作幹久了,沒什麼積極反饋,還都是重複沒有創造性的,很難不讓人對此產生倦怠的想法,林辰叄前面所說的『上班堪比上墳』就是這麼個說法。難聽點的就叫做『去人格化』或者『去人性化』,拿句大白話來講,就是不把人當人。雖然林辰叄這個不把人當人的物件往往是她自己……
大家往往也有這樣的時候吧,比如說在遇到一些比較窘迫難當的情況下,就會把自己想像成哪裡的地縫,或者把眼前的一堆人全部都當成大白菜,大蘿蔔。好似這樣就不會再緊張了一樣。
工作上這麼做當然是沒什麼問題,對於醫生這樣的職業,不把人當人甚至可以說是一種職業素養了。
林辰叄很記得那位副主任醫師拒絕再購買保險的理由:「重疾,一份就夠了。像癌症,除了極少數,復發率太高了,別說五年生存,活過半年就算不錯了,而且術後多半是要喪失大部分的勞動能力,還需要家庭進行集體護養,收益比太低,一般我不建議我的病人拿到保險賠付之後就做手術,不如拿著那點錢跟家人出去玩玩。」
那語氣輕鬆,自然,乾脆,好像就是在說『那和家人一起去玩花的錢其實不是什麼救命錢』。
當副主任醫師平靜地用『五年生存率』這樣的專業名詞給她說明如今癌症治癒率現狀時,作為一個對醫院瞭解寥寥的畢業新生,林辰叄沉浸在了巨大的震驚之中久久難以回過神來。按她的想法,每一個送到醫院的病人期望從醫生那裡得到的答案絕對不是如此,他們應當還是懷抱著希望,甚至躺在病床上的面孔還是帶著笑容的。但是在他們的醫生眼中,他們其實已經和死人沒什麼差別了?
也可以說這位副主任醫師主要是內科,手術什麼的還輪不到他來做,沒什麼發言權,但是那之後,林辰叄就許多職業發現,『不把人當人』已經成為了行業內一條潛移默化的規則了。
譬如陳小峰,說玩家就是犯賤,你平時好好陪著護著,就是一毛不拔,但是一旦冷臉相向,立場轉換,他們一個個充錢充的比搶銀行都快。就時下的許多遊戲,都是有現成的例子可循的。因為前面關於氪金母豬,弱爆軟的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