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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這些話音,白楊果然抱起那顆頭顱,輕輕親吻那艷麗的嘴唇。紅色長髮如血色的藤蔓,恣肆地蜿蜒在白楊的手臂上,深深鑽入面板,彷彿要與白楊合為一體。
停下來,我要停下來。薛夜來不斷告誡自己。再這樣下去,現實中的白楊真的會受到影響。精神幹擾不是精神壓制,我可以控制住自己,我做得到。
突然間,一種強大的壓力從背後侵襲而來。白楊的氣息,在不知不覺間接近了他。
第64章
在白楊接近的一剎那,薛夜來縱身向旁邊跳開, 敏捷得如同一隻警惕的貓。
在異常強烈的精神力波動之中, 他&ldo;看&rdo;到了朦朧的畫面。那是白楊內心的影像‐‐
在一處不知是哪裡的地方, 一個面目模糊的人影站在他眼前。他依稀分辨得出,那是一個披散著長長黑髮的女人。
她從黑暗中一步一步走來, 動作僵硬而遲滯。薛夜來看清了她的樣貌:這個女人,竟然有兩張臉。
兩張臉的五官一模一樣,神色卻迥然相異。一張臉猙獰而扭曲,黑髮之間的雙眼睚眥欲裂, 正是薛夜來記憶中那恐怖的模樣。另一張臉上的表情卻是平和的,有著與薛夜來的母親極為相似的悲憫與溫柔。她彷彿是玩具店櫥窗裡的雙面木偶,按動身體上的按鈕,就會&ldo;啪&rdo;地一聲換一張面孔示人。只是, 玩具店的木偶像小丑一樣充滿喜感, 而這個女人卻像個從墳墓裡爬出的幽靈。
極度的驚恐絞纏住薛夜來的心臟, 像蟒蛇絞纏住瀕死的獵物。但這驚恐並不是他自己產生的, 而是來自於白楊的記憶。這一刻, 薛夜來就是白楊, 在記憶中重返童年的夢魘。
女人在薛夜來面前俯身,伸開雙手, 似乎要擁抱他。此時面對著薛夜來的是那張平和寧靜的面孔。從這張臉上看,這個女人很漂亮。儘管膚色蒼白,但戰士特有的矯健身材彌補了這一點,使她不至於顯得過分脆弱。
&ldo;媽媽……&rdo;薛夜來開口叫道, 發出的卻是白楊的聲音。
聽到這個稱呼,女人張開的手臂僵了一下。接著,毫無徵兆的,就好像有人按下了一個看不見的按鈕,她突然之間換上了那張暴怒的臉:&ldo;不要這樣叫我!&rdo;
薛夜來的視野急劇晃動著,彷彿天翻地覆。他感覺不到那個時刻白楊的身體所承受的疼痛,但卻感受得到白楊內心的驚懼和錯愕。他做錯了什麼,要換來這樣的責罰與毆打?
同樣的場面又上演了多次。最後女人疲憊地半跪半癱了下來,雙目無神地望著他:&ldo;你學會了嗎?誰都不可信任,誰都不可親近,哪怕是你愛的人。&rdo;
‐‐這個女人已經瘋了。
薛夜來的神智這樣告訴他。但他無法將這句話說出口。他想像不出,她是經歷了多少錐心刻骨的折磨,經歷了多少希望和失望,才最終把自己變成了這副模樣。她極力想把自己一生的痛苦和教訓傳遞給她的孩子,但卻只能用這樣極端而可怕的方式來表達。
人的痛苦不易相通,疼痛卻可以。她一生的痛苦都因相信了他人的溫情而生,她試圖讓白楊銘記住那些疼痛,從此遠離所有的溫情。
所有的畫面陡然碎裂,往昔的光影片片飛散,幻化為黑色的怒波,向薛夜來的心頭倒灌下來。
當初,&ldo;母狼&rdo;會有機會逃走,那或許並不是一個意外,而是&ldo;獵人&rdo;對&ldo;母狼&rdo;默許下的一個承諾。他想放她走,但又無法說服自己下定決心,於是把一切交給運氣來決定。
如果她就那樣成功地逃脫了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