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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淺笑，湊近她的臉頰嗅了嗅，&ldo;聞著就很好吃。&rdo;

顧希安看了一眼餐桌：&ldo;排骨嗎？很久沒做了，不知道味道如何。&rdo;

厲挺扣著她的下巴，將臉轉過來面向自己，在唇上印了一下，品了品：&ldo;鹹淡正好。&rdo;

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顧希安鬧了個臉紅，天天被訓練聽他的肉麻話還是沒辦法波瀾不驚，推開腰後不安分的手，故作鎮定催他去洗手。

從逃避到面對只是時間問題。

飯後的固定節目是小夫妻窩在沙發上看新聞聯播，才走到客廳，厲挺很自然看到茶几上的快遞。

顧希安是極度自律的人，家裡的擺設陳列事無巨細地歸納整齊，這樣一個未拆封的快遞箱子出現在客廳就顯得尤為突兀。

看了眼位址列，寄件地址是烏城，又好像懂了。

抬眼就看見顧希安端著水果盤走來，厲挺避之不及，索性問出口：&ldo;拆嗎？&rdo;

她默了默，而後點頭&ldo;嗯&rdo;了一聲。

手指放在牛皮紙箱上不自覺顫抖，心底那一股不知名的恐懼四處逃散，席捲出陣陣涼意。

說到底顧希安是怕的，怕與過往切割，怕揭曉了這最後一丁點聯絡，怕再無交集。

拆信刀沿著膠帶的紋理從中間劃開，她惴惴不安的心思即將真相大白。

箱子裡面仔細用布袋又裹了一層，再開啟，畫面琳琅滿目。

整套的嬰兒小棉襖，帽鞋都配齊了，如意扣的紋理，白乎乎的軟綿圍著領口和袖口，摺疊的衣領底下繡著一個規整的&ldo;羨&rdo;字，針腳細緻，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老手藝。

顧希安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也不敢想她費了多大心神來完成這件棉襖，用那雙連茶杯都拿不穩的手。

棉襖口袋裡塞著一個絨布小包，正是當初她沒有收下的那對純金耳環，老太太總說她固執，現下看來，也並非全無出處。

最後一樣東西。

一個斑駁陳舊的鐵皮盒，在箱子的最底層，被棉襖壓在底下罩著。

顧希安怔忪了許久，許久才回過神來。

她認得。

這是一個點心盒子，時常放著各式各樣的糕點，偶爾開啟來看，總是缺那麼幾塊。

老太太上了年紀就變了口味，愛吃油膩的甜食，這個盒子就放在床邊櫃的抽屜裡，她拿著順手，吃著更方便。

事實上朱素梅血糖指數超標，醫生明令禁止要忌甜口，偏偏村裡組織慰問獨居老人時送的酥餅大多糖分超標，顧希安有心管著，也說過許多次，老太太面上乖乖應著，下回一定再犯。

年歲越大，孩子心性也越長。

盒子開啟，裡面是滿滿一整盒酥餅，每一塊都獨立包裝，看保質期，應該是新鮮放進去的，整整齊齊碼著，像極了她的脾性，細緻，周到，鮮少出差錯。

顧希安愣看了好一會兒，眼眶發酸，她刻意眨眼，想蓋過這陣酸澀感，無濟於事。

&ldo;她有高血糖，醫生說了要忌口，尤其是甜食，她總是嘴上答應得快，好幾次我看到她嘴角沾著餅乾屑，一眼就露餡兒。&rdo;

她愣愣說著，喉嚨發緊，聲音裡滿是顫音。

&ldo;說也不聽，後來我就學她，拿起一塊吃得津津有味，那天半盒酥餅我全吃完了，一塊都沒給她留，她也不惱，笑眯眯的看著我。那之後的每一次，我去看她，鐵皮盒子裡裝得滿滿當當，一塊沒動。我就想啊，小老太可真懂事，都不用我監督了。&rdo;

顧希安拿起一塊，咬了一口，面部肌肉牽動著淚腺，淚水簌簌落下，滑到嘴角，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