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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處說,當然我也不會全聽他的,但問題是這麼點小事,讓你牽個頭,把幾個年輕人組成個工作室,這麼點小事,你都弄得七零八落的。
在鍾處的強勢面前,我發現自己常說不出完整的句子。我一聲不吭地鬱悶著。
是誰告的狀?估計林偉新不太可能,可能是丁寧吧。
我從鍾處辦公室出來,坐在位置上發愣,我突然看見一頂小烏紗帽在空中晃蕩起來,忽然飄到了天花板上,我想,你們誰想戴就戴去吧,你們誰想拎包就去拎吧,我求求你們別來煩我,呸。
我從周圍一張張臉看過去,發現它們都非常平靜,看不出誰對我不爽。
一個下午,我都有些心不在焉。到下班的時候,許多人都走了,我坐在位子上一動不動,我覺得腿腳發麻,好像沒力氣站起來回家。
我看見副科長李瑞正在收拾資料準備離開。李瑞發現我在看著他發呆,問我稿子寫得不順嗎?
我一下子沒回過神來,我說:單位是不是都是很複雜的?
他瞥了我一眼,目光裡沒有一絲覺得突兀的感覺,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脫口而出:如果不複雜,就不叫單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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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女上司殺手」的必要條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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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到10月中旬的時候,我注意到湯麗娟一天比一天興奮起來,她嘰嘰呱呱的聲音灌滿了整個辦公室。
她對我們越來越客氣了。她甚至給我打了一雙手套。她說,在家沒事時就喜歡織這些,你騎車東奔西跑的,用得上。我戴著手套回家時,都沒好意思告訴我老婆這是我們女領導給我織的。
與湯麗娟嘰嘰呱呱的聲音相映襯的,是整幢樓裡都在傳播的一個訊息:中層幹部競聘11月上旬舉行,這一次哪些人會上啊?
2
綜合處目前的兩個副科長,這次競聘肯定有一個將被「扶正」為正科長,以填補以前的空缺。不知李瑞和湯麗娟誰有戲?
憋在一屋子人心裡的另一個懸念是:無論他倆誰上了,都將空出一個副科位置,這就意味著,還得從辦公室這堆人裡再提拔一個副科,那又會是誰呢?是「一號種子」丁寧還是當過兵的張富貴?
3
早晨來上班,比我晚一年分進單位的「憤青」林偉新,看著湯麗娟提著熱水壺去開水房打水的背影,對我狂擠眼睛,他說:最好每天都有競聘,我們當小兵的就會有主人翁一樣的感覺,而當領導的就真是人民的勤務兵了。
我心想,民主投票雖好,但最終還得取決於集中制,湯麗娟對我們這些手下小卒都客氣得讓我們覺得欠了她什麼,那麼她對上面領導又有多少細活要做?
看著她撲進撲出的,我就斷定有些本事自己怕是一輩子也學不會的。我也順便留意了一下李瑞。我看不出他有太多波動,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想拉倒了。
4
湯麗娟對我們笑臉相迎,但「憤青」林偉新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與她吵了一架。
那天,我從外面參加了一個會議回來,剛進辦公室,就看見湯麗娟臉漲得通紅,正衝著林偉新尖叫,我哪裡偏心了?哪裡就偏心了?
林偉新聲音很沖,他說,你還不偏心,你還不偏心?!
她說,我讓你做會務,讓他做記錄總結,這點安排就是偏心?我看你的心眼比針還細了。
林偉新說,我是比針眼還細!我是比針眼還細!這屋子裡的人沒有誰比針眼粗的!偏不偏心,你自己有數!
林偉新把一本記錄本摔在桌子上,把湯麗娟的尖聲摔在背後,氣鼓鼓地衝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