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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啊,我沒所謂的。&rdo;
這真是雪中送炭。
&ldo;總覺得好像賴著你似的,很不好意思啊。&rdo;
&ldo;看到傻傻的朋友正發愁,我哪能裝聾作啞?&rdo;
&ldo;這樣啊,那就叨擾你啦。&rdo;
我簡直心花怒放。這樣一來情節的構思就可以如期完成了,我恨不得對城戶表達一萬分的感激。
&ldo;我只要待個四五天就好,七月就能把情節構思出來。&rdo;
&ldo;不用客氣,那臺文書處理機也借給你用。&rdo;城戶指著透寫臺旁罩著塑膠罩子的機器,&ldo;要當作家,不會用文書處理機怎麼行。&rdo;
&ldo;什麼都要你替我操心,真是過意不去。&rdo;
就這樣,我在城戶的事務所借住了五天。
七月一日
距離截稿期只有兩個月了,換算成天數約為六十天。
早晨七點,我在鳥鳴聲中醒來,躺在床上傾聽心臟的跳動。那是宛如海浪拍打岩石般的激烈聲響,我強烈感受到了胸口的憋悶。
我坐起身,旋即又躺了下去。
此刻我身在東十條的公寓。
上個月我在城戶的事務所叨擾了五天,他那裡頻繁有客戶造訪,電話也響個不停。舒服歸舒服,可根本沒辦法靜下心來。別說構思小說了,整個人都被攪得心浮氣躁,效果適得其反。
更要命的是城戶也來添亂。每天下午六點做完工作,他就從冰箱裡拿出啤酒開懷暢飲。因為我也住那裡,他少不得要拉我一起喝酒。就這樣,我們每晚都會痛飲一陣,有時還會跑到池袋連續喝上好幾家。酒酣耳熱之際,我也不由得胡言亂語了起來。
&ldo;老師,馬上就要到截稿期限了,請您快點交稿吧,拜託了!&rdo;
坐在小酒吧裡,城戶半開玩笑地大呼小叫著,一點兒也不顧忌周圍其他酒客的眼光。
&ldo;請問您是作家嗎?&rdo;
鄰座的客人過來打聽,城戶聽罷愈發來了勁兒,信口答道:&ldo;這位是山本安雄,拿過推理月刊新人獎,別看他很年輕,可是前途無量的新星呢!&rdo;
&ldo;好啦,別鬧了,根本沒人認識我。再說,哪有這樣子提前慶祝的?&rdo;
我偷偷拉他的袖子小聲勸阻,他卻變本加厲地吹牛。
在吹牛方面,城戶可以說是個天才。我內心深處其實也並不討厭這種感覺,到後來也就跟著他唱雙簧。等喝到酩酊大醉摸回他公寓時,通常已經是早上了。我一覺睡到中午醒來,卻發現城戶彷彿已把昨晚的事忘得一乾二淨,正對著透寫臺專注工作,而我還處於宿醉狀態,抱著腦袋呻吟不止。
六月三十日那天也一樣,城戶隨便找了個&ldo;今天是六月最後一晚&rdo;的理由,把我攛掇出去狂喝了一頓。
但不管醉得多厲害,有一件事我始終不忘‐‐我要從七月一日起動筆寫作。所以我硬是甩開城戶的手,幾乎是爬著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晚上七點半,我又一次驚醒。縈繞不去的,有宿醉的痛苦,還有慘痛的失敗感……
剛才感受到的胸口的憋悶,原來是噁心欲嘔造成的。
我斜眼望向書桌。桌上的稿紙沒有任何人動過,一直在那裡等著我。在我眼裡,那沓稿紙就像哀怨地等候情人的處女幽靈。
七月二日
總算擺脫了宿醉。昨天一天我什麼正經事也沒幹,只是望著院子發呆。我對自己的厭惡感越來越強烈。
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