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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渝低頭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正要&nj;放到嘴邊，卻被他&nj;抬手輕輕一攔，他&nj;聲音很&nj;低：&ldo;這酒度數太大，喝了容易頭暈。&rdo;

她看向他&nj;，然後別過臉去。

林淨寧自己喝了那杯酒，抬手擦了擦嘴角，輕聲道：&ldo;今天來的時候，你爺爺問我&nj;這些年過得怎麼樣&nj;，我&nj;說挺好，他&nj;只&nj;是笑&nj;了笑&nj;，讓我&nj;陪他&nj;去弄菜園。後來說起你小時候的事情，好像回揚州的日子&nj;並不是很&nj;多，總是在外面上學，這一出去就是好些年，回來都是大姑娘了。&rdo;

像是茶點過後的閒聊，他&nj;說的很&nj;瑣碎。

溫渝想起小時候爸爸扛著相機到處跑，總是找老師給她和溫尋請假，一出去就是一兩個月，她們只&nj;回來參加個考試，但生活並不寬鬆，爸爸又是個執拗性子&nj;的人，不拿爺爺一分錢，最辛苦的時候，爸爸會接好幾份活，那種骨子&nj;裡對攝影的熱愛讓人難以忘懷，李碧琦總是縱容。不過後來爸爸去世&nj;了，她們姐妹倆才被李碧琦送回了揚州。

林淨寧又倒了一杯酒，話裡有些傷感：&ldo;要&nj;是早點認識你就好了，你大概不知道，我&nj;也有羨慕你的時候。&rdo;

溫渝嘟囔：&ldo;我&nj;有什麼好羨慕的。&rdo;

林淨寧摸索著酒杯，眼神像是看去了很&nj;遠的地方，輕輕苦笑&nj;了一聲：&ldo;林家那個地方，你是沒有去過，有一條走廊，長的總是走不完，到了夜裡，風會把門吹開，要&nj;是大雨天氣，房子&nj;裡會冷的像冰窖一樣&nj;，別說冬天，夏天都見不到幾次太陽，圍牆太高了。&rdo;

溫渝看著他&nj;，沒有說話。

林淨寧低下頭：&ldo;我&nj;沒得選。&rdo;

他&nj;說這話的時候，是溫渝從來沒有聽過的無奈，或許還有一點淒涼。如果說從前她不是很&nj;清楚地可以看透他&nj;，那麼今晚，林淨寧好像將&nj;所有的不安和恐懼攤開在了她面前。

溫渝：&ldo;你和我&nj;說這些做什麼？&rdo;

林淨寧輕笑&nj;：&ldo;就是想讓你知道。&rdo;

溫渝靜默，然後給他&nj;倒了杯茶。

林淨寧仍舊低著頭，面色冷靜極了，半晌抬起眼看她：&ldo;我&nj;也不知道怎麼了，大概這麼多年習慣了算計，有些時候自己都搞不清楚了，但是溫渝，對你不是。&rdo;

溫渝輕輕叫他&nj;：&ldo;林淨寧。&rdo;

他&nj;平靜地看著她。

溫渝說：&ldo;我&nj;還是看不懂你。&rdo;

林淨寧聽她這麼說，微微嘆了口氣，抬手握上她的腕子&nj;，眼神變得柔軟，聲音很&nj;輕：&ldo;試一次吧好不好，再試一次。&rdo;

第17章

溫渝一時之間沒有回答, 目光落在桌上。

他的&nj;手掌溫暖乾燥，還有菸草味道，大概這一年抽菸又頻繁了。此刻林淨寧就這麼&nj;低著頭看她, 空氣安靜，只聽見遠處有幾聲貓咪在叫。

時間似乎從未如此漫長，像在倒流。

溫渝記得過去他們說話的時候，他總是淡淡笑&nj;笑&nj;藏起三分真意, 現在卻一而再，再而三的&nj;和她低聲下氣, 但又一種&nj;篤定&nj;堅信的&nj;姿態, 那種骨子裡的教養可以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