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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當官也要追求清貴、清要、清閒。
簡單來說,就是位尊事少、職閒權重,最好只拿俸祿不幹事。世家子弟入仕,首選待中、散騎常侍、黃門侍郎之類的「清選」官,錢多事少超自由。所有繁雜的公務,都交給濁吏去做。或者乾脆放任不管。
這些世家大族還把一個傻子推上了皇位。這麼荒唐的國家,簡直就像一隻肥美溫馴的鹿,不僅僅是禿髮鮮卑,匈奴、羌、羯都想來分一塊鹿肉。
尤其是繁華的洛陽城,對他們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不管洛陽有多亂,這裡都是一個讓人嚮往的地方。
洛陽的城闕太巍峨,街市太繁華,桃花太紅,女郎太軟,小曲兒太纏綿。
然而,誰也不敢輕易動手。因為牽著晉國這隻鹿的,是手握重兵的顧家兄弟。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大家都在等,等別人先出手。
禿髮鮮卑的使節想製造一場巨大的騷亂。一開始,由於太后小楊氏丟擲了非常誘人的賭注,他們打算冒險行刺顧琛。
獵場那麼亂,隨便從哪裡冒出來一支冷箭,無論射中了誰,好像都挺正常的。
然而,現實很殘酷。顧琛為人謹慎,侍衛特別多,參加圍獵,居然還穿著輕甲。
簡直就是縮在殼子裡的烏龜,讓人無處下手。
好在,能讓晉國亂起來的方法,還有很多。
夜已深,遠遠近近的犬吠聲此起彼伏。
月明星稀,行宮外圍的高牆上,依然有零零星星的火光在移動,那是巡夜的禁軍。
禿髮鮮卑中有名的勇士、拓跋元顯躲在牆角的陰影中,喝了大半夜的冷風,頭上還淋了一些不明的液體,是從宮牆上潑下來的,有點不太好聞的味道。
終於等到一個落單的禁軍。
拓跋元顯扼住這名禁軍的咽喉,將他拖到隱蔽的地方,扒掉衣甲。
換上禁軍的衣甲,跟在一隊禁軍的隊尾,轉了幾大圈,卻一直沒有機會混進行宮。
原來清河公有令,禁軍六營,射聲校尉營駐守行宮。步兵校尉營計程車兵,只能在外圍巡邏。
拓跋元顯在心中默默地問候了一下清河公。準備掉隊離開。他剛落後了一點點,就被隊長發現,不輕不重地踢了一腳。
「你怎麼回事?跟上。」
隊長手中的火把舉高了一些,朝他的臉上照過來。
拓跋元顯不動聲色,暗暗地握住了腰刀的刀柄。
正在這時,行宮的一角起火了。都是易燃的木屋木樓,今夜恰巧有微風,火勢迅速擴散,片刻之間,已是濃煙滾滾。
這說明,拓跋元顯的某個同伴,十分幸運地混進了邙山行宮,完成了計劃的第一環。
縱火之人,已經被活捉了。
顧玖負手立在高牆上,不遠處的閣樓上,正在蔓延的火焰在他的眸子裡升騰跳躍。
「長水校尉、射聲校尉聽令,帶上你們的人。不要管著火的那座小樓,旁邊的幾間屋子也別管,去把附近一圈的樹都砍了,房屋都拆掉,先拆順風的方位。」
這年頭沒有消防車、滅火器之類的東西,救火基本全靠人工潑水。在有風的時候,很難止住火勢。
顧玖參考後世撲滅山火的辦法,讓人將著火點附近的可燃物都清理乾淨,這樣也能有效地滅火。
短暫的騷亂之後,所有人都各司其職。
救火的救火,砍樹的砍樹,拆房的拆房。雖然起火的時候讓拆房屋這種命令特別奇怪,但只要是顧玖的命令,禁軍六校尉都會毫不遲疑地照辦。
可以盛水的器皿,數量有限,確實沒能撲滅大火。
好在擅長拆家的禁軍數量眾多,而且戰鬥力十足,著火的小樓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