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第1/2 頁)
米歇爾&iddot;斯托戈夫和利瓦尼亞少女都沒有帶行李。一個是由於必須快速行動,另一個是由於手頭拮据,所以都不可能帶著大包小包。這種情況很幸運,因為這輛馬車要麼就不能帶行李,要麼就不能帶旅客,車上除車把式外,只能裝兩個人,車把式只有奇蹟般地保持平衡,才能坐在他窄小的座位上不掉下來。
另外,車夫每到一個驛站都是要換人的。駕車走第一程的車夫,和他的馬一樣,也來自西伯利亞,他身上的汗毛一點也不比他的馬少,他的頭髮很長,在額前剪得整整齊齊,他戴著卷邊的帽子,繫著紅色的腰帶,穿著一件長大衣,領口和袖口都是雙排扣,鈕扣上面印著皇帝起首字母的圖案。
車夫駕著馬車來到以後,首先朝這輛車的乘客們投過訊問的一瞥。沒有行李!‐‐要是有,他把它們塞到什麼鬼地方去呢?‐‐所以,看起來是兩個窮光蛋。他非常有深意地撒了撇嘴。
&ldo;是烏鴉,&rdo;他說,根本不在乎別人會不會聽見,&ldo;每俄裡付六個戈比的烏鴉!&rdo;
&ldo;不!是鷹,&rdo;米歇爾&iddot;斯托戈夫回答說,他對於車夫們的黑話再熟悉不過了,&ldo;鷹,聽見沒有,每俄裡九戈比,小費另加!&rdo;
馬鞭&ldo;刷&rdo;地一下快活地響了起來,這便是對他的回答。在俄羅斯車夫的行話中,&ldo;烏鴉&rdo;就是吝嗇的或者沒錢的旅客,他們乘坐農民的驛車,每俄裡只付兩三個戈比的馬錢。&ldo;鷹&rdo;就是面對高價毫不退縮的乘客,其中還不包括數額不菲的小費。所以,烏鴉就別想飛得和皇帝的鳥一樣快了。
娜佳和米歇爾&iddot;斯托戈夫立刻登上馬車坐好。他們在座位下面的箱子裡存放了些許乾糧,佔地並不大,這樣,萬一在路上耽擱了,他們也能捱到驛站,在國家的管理下,驛站都佈置得非常舒適。由於熱氣逼人,所以車頂篷被放下來了。正午時分,三匹駿馬拖著馬車,在一片飛揚的塵土中離開了彼爾姆。
如果換了別的乘客,既不是俄羅斯人,又不是西伯利亞人,還不習慣車把式這種趕車方法的,一定會對它大加註意。確實,不論路上有多陡的斜坡,套在車轅上的那匹馬(它比另兩個同伴稍微大一點兒,行進的速度由它調節)始終沉著地保持著快步小跑,雖然步幅很大,可是極有規律。另兩匹馬似乎只知道狂奔亂跑,腦子裡塞滿了各種好玩的突發奇想,所以一個勁地東沖西撞。況且車把式還不打它們。他最多也只是響亮地揮舞起鞭子刺激它們一下。可是當它們表現得馴服認真時,他除了胡亂地把一些聖人的名字加在它們頭上,又給它們起了多少外號啊!對於這幾匹近乎烈性的牲畜來說,充當韁繩的那根細繩起不了任何作用,但是,&ldo;那布拉沃&rdo;,向左,&ldo;那米沃&rdo;,向右,‐‐車夫帶著喉音吐出的這幾個詞卻比韁繩或馬籠頭更管用。
在不同的情況下,他用了多少愛稱來叫它們啊!
&ldo;快走啊,我的鴿子們!&rdo;車夫不斷地說,&ldo;快走啊,小燕子們!飛啊!我的小鴿子!加油啊,左邊的小老弟!繼續走啊,右邊的小老頭!&rdo;
但是,當馬匹的步子慢下來時,他又拿多少侮辱性的話來罵它們啊!那些通人性的牲口似乎都聽懂了話中的含義!
&ldo;滾吧,慢吞吞的蝸牛!你,該死的鼻涕蟲!我要活剝了你,烏龜,你這個該下地獄的東西!&rdo;
這些趕車的方式倒不太要求車夫的胳膊粗壯有力,而是要求他們的嗓子經久耐用,不管是什麼樣的方式吧,總之馬車在大道上飛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