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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皎的肚子餓到咕咕嚕嚕地叫,一想到等會兒要吃晚餐,因此現在也不想再吃零食,小尾巴一樣跟著溫崇月,主動提出幫忙。她不擅長處理蟹,還能切姜切蔥,做一些其他簡單的配菜。
炒蟹最好要用大鍋大火,家裡面的沒有飯店那樣的大鐵鍋,用小火炒完還得燜一小會兒,不然堆疊在一塊兒不容易熟。蟹體水分多,稍稍加點鹽就炒出湯汁來,和蟹黃在一塊兒,香噴噴。
溫崇月拆了蟹腳上的肉,起油鍋,等燒熱了,直接打進去三個雞蛋,蛋白翻成絲絲的形狀,蛋黃用鏟子切成塊兒,倒進去蟹鉗蟹腳肉,添米醋薑糖並一點生抽,炒勻後直接出鍋。
眼看著夏皎口水要流成長江了,溫崇月忍俊不禁,先拿了筷子遞過去:「小饞蟲,餓狠了?先慢慢吃,我做其他的。」
溫老師飯量大,單單是這三個菜完全不行,夏皎夾了一塊蟹腳炒蛋,蛋炒得嫩,用來炒蛋的蟹腳肉是溫崇月挑出來的,和雞蛋一塊兒吃,蓬鬆綿密,豐腴柔軟。她捧著蛋吃得開心,冷不丁聽溫崇月問:「上海話裡的』蟹腳』什麼意思?」
夏皎舉手:「和狗腿子差不多。」
溫崇月稱讚:「真聰明——來,張嘴。」
夏皎看到了溫崇月在切番茄,已經做好接受投餵的準備了,但溫崇月卻俯身,親了親她的唇。
甜甜的,有點香,有些舒服。
夏皎睜大眼睛,像是一頭倒入了貓咪的蓬鬆柔軟肚皮上。
溫崇月說:「獎勵一個吻。」
夏皎愣了半晌:「這是對你自己的獎勵吧?」
「沒錯,」溫崇月笑得格外道貌岸然,「獎勵我將學生帶的如此出色。」
夏皎咕噥:「……你只會把人帶的很色。」
將學生帶的很色的溫老師在今日晚餐上仍舊發揮良好,他的強迫症在摘取黃豆芽的時候派上了用場。和夏皎在學校中經常吃到的那種帶根黃豆芽不同,溫崇月會保證每一根下鍋的豆芽都是乾乾淨淨去了根、每一粒豆子都是乾乾淨淨,水潤飽滿,和對角剪開的油豆腐一塊兒炒,入味,也漂亮。
漂亮的豆芽燒透了,沒有丁點兒豆腥氣。豆芽最鮮嫩,幾粒白糖把這股鮮滋味兒完完整整地吊出來。
一道橄欖菜炒空心菜,聽著簡單,但夏皎和溫崇月還產生了一點分歧。夏皎家吃空心菜是隻吃葉子的,頂多加點杆進去點綴,而溫崇月則是隻吃杆不吃葉子,最終兩人勉強達成一致,連菜葉子帶杆一塊兒炒,混在一起。上海人稱呼空心菜為「ong菜」,夏皎只以為是方言,沒想到溫崇月有耐心,教她一筆一畫地寫,原來是「翁菜」。溫崇月笑著講了這個讀音的來歷,最標準的應該是「蕹菜」,上海人說它叫「蓊菜」,又有些人讀字只讀半邊,就成了「翁菜」,上海話裡面,「翁」就是「ong」。
夏皎狐疑不決:「這是真的?」
溫崇月說:「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他總是知道這麼多奇奇怪怪的小知識,一個蔬菜名也能講出許許多多有趣的東西。四川人喜歡講疊詞,什麼「你懂個鏟鏟」「仙人闆闆」,就連空心菜也叫「藤藤菜」,潮汕人叫它「應菜」,廣東和香港地區的人都說這是「通菜」……
粵港中美食不少,名菜也多,譬如橄欖菜,拿芥藍和橄欖,先用鹽醃製,再油火靠,調味,潮州人喜歡拿它配白粥吃。溫崇月不會做這個,不過可以直接買,玻璃瓶裝的,廣東省產地。橄欖菜本身有油,炒菜時候就不必多放油,和空心菜一起炒,香濃入滋味。
更不要說清蒸陽澄湖大閘蟹,入口鮮甜,蟹膏肥美,肉質飽滿豐實,配上溫崇月簡單調製的蘸料,更是回味無窮。
螃蟹性寒,多吃無益,溫崇月燉煮了五穀雜糧粥,綿綿軟軟爛爛,夏皎喝掉了一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