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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阮墨算弄清楚他的意圖了,頓時忍不住在心裡翻了兩記大大的白眼。
好啊,既然他喜歡拿她當消遣,對她沏的茶挑三揀四折騰她,那她便陪他玩下去,正巧能在他面前多晃悠兩圈,也不愁沒機會在他跟前露臉了。
而且單逸塵此人,她還不瞭解嗎,那點兒耐心簡直比針眼兒還小。若她一直不急不躁,對他的挑剔全盤接受,那麼用不了多久,首先厭倦這種把戲的人,必然是他自己。況且,這活計是沉悶了些,但總比日日蹲在浣衣房裡,洗著一盆盆數不清的衣裳好吧?
於是阮墨又重新沏了茶,面不改色端進了內間,繼續為高座上的王爺上茶。
她心寬想得開,坐在書案後的單逸塵默默看著她幾番進出,心裡卻不如表面上的平靜無波了。
依他的瞭解,這位阮大小姐的脾氣可不是一般的壞,加上自視甚高,從來不屑於為他人做什麼事,一朝為奴已足夠令她屈辱欲死了,更別提如今還要服侍自己的仇人。他如此無端找錯,便是想逼她發作,逼她原形畢露,看看她過去總隱藏於精緻虛偽的面容下,那顆極其跋扈無恥的內心。
然而她被他這般作弄,卻仍維持一臉畢恭畢敬的神情,沒有一絲不耐之色,他暗中細細觀察,也看出她並非假裝。尤其是倒茶時,她低眉順目的模樣,彷彿他再讓她繼續沏一個時辰,她也會依言照做,絕無半句怨言。
莫非確如許晁所言,她已然認命,決定安分老實地過日子,也不再打著報仇的主意?
他心中有了一絲動搖,但畢竟自小身處風雨詭譎、暗潮湧動的後宮,刻入骨子裡的警覺和防備讓他暫時無法對她全然放心。
就如,他方才根本未曾飲下一口她沏的茶——每每皆是以唇一碰,僅此而已。
是以,在她不知第幾回端著茶過來時,單逸塵終於不再重複那二字,而是讓她到後院領活兒幹。
既然她面上功夫做得滴水不漏,那便看看她有沒有扛住苦累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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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阮墨撫著微溼的長髮走過偏房,看了眼隔壁早早滅燈的太監那屋,也快步推門入房,反手插上了門閂。
雖說是太監,但她也曾聽聞,他們中有些耐不住寂寞,會找姑娘做對食,特別是去勢未去幹淨的太監,若是按捺不住了,用強的也未嘗不可,她絕不願冒這個險。
窗前的燭火瑩瑩亮著,阮墨走到床榻前,拉過被褥展開鋪好,便倒在了上面,臉朝下趴著,幽幽嘆了口氣。
接連幾日的勞累令她腰痠背痛,偏生這床也是硬得硌人,躺了兩晚沒休息好不說,睡醒後竟覺著比睡前更累。
“哼……壞蛋……壞得心發黑的壞蛋……”阮墨抱著枕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氣悶不已地抱怨道。
那日,她給某位無聊的王爺沏了一早上茶後,便被趕到後院去幹活了。
這一趕就是十日。
到後院去幹什麼活兒呢?
……搬花盆。
王府裡有一個偌大的後院,原本一般府邸的後院多是主人的妻妾住處,因著瑞王尚未娶妻納妾,後來便差人將後院劃出一半夷為平地,用作栽種花草。
起初她還驚奇,單逸塵這人總是態度冷淡,何時變得如此風雅,竟然有興致欣賞這些嬌豔柔弱的美麗花草了?
結果,負責料理它們的老太監道出真相後,她卻險些笑出聲來。
日理萬機的皇上對自家胞弟至今不肯成親甚是憂心,屢屢將異邦進獻的美人兒送到瑞王府,欲給他開開眼……順便開開葷。結果他看都不看一眼,二話不說讓人全攆走了,末了還給皇帝兄長回了一句,以後送這麼些只吃不做毫無用處的米蟲來,倒不如送花草,起碼養起來好料理些,不糟心。
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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