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2/5 頁)
簡幸失笑,搖頭說:“不是,隨便撿的。”
“哎呀,一張紙有什麼可撿的。”姥姥說,“快出來吃飯。”
簡幸說:“好,我去洗臉。”
“洗個手就行啦。”
“嗯。”簡幸沒看姥姥,放下紙,站起身,徑直出門。
門開著,風捲進來,吹落了桌上的紙。
紙張摺疊的盲區上寫有一行淺淺的行楷筆跡:flyg。
吃飯的時候,姥姥也不吃,就盯著簡幸看。
簡幸給她夾菜,“先吃飯,一會兒再看。”
姥姥嘴上說著吃吃吃,其實半天不動筷子,眼睛還盯著簡幸,好一會兒才看出點不對勁問:“眼睛怎麼紅紅的,曬的啊?”
“嗯,”簡幸說,“有點曬。”
她剛洗過臉,睫毛上還沾著水,眨眼間有溼漉漉的痕跡。
姥姥說:“打把傘吧,我看他們都打傘。”
“沒事,”簡幸說,“打傘麻煩。”
“哎喲,你這小姑娘也太糙了。”姥姥又問,“怎麼樣,開學以後累不累?”
“不累。”簡幸跟姥姥聊天一般只挑輕鬆的聊。
姥姥笑:“你呀,跟你媽一個性子,再苦再累也不說。”
簡幸笑笑沒說話,起身去倒水,她給姥姥也倒了一杯,等姥姥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說沒味兒的時候才想起來什麼,又起身去屋裡,再出來時,路過姥姥身邊往她碗裡丟了顆糖。
姥姥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
不過姥姥這滿嘴是沒什麼好牙了,這也是簡幸只敢偷偷給她糖吃的原因。
姥姥嗜甜,年輕的時候沒怎麼注意,牙裡落了病根,後來病症外露,姥爺已經走了,家裡就兩個女人,生活都是問題,哪裡還有錢看牙。
久而久之,就不能治了。
簡茹大概是心有愧疚,所以在這方面一向管得很嚴,平時家裡連白糖都沒有。
呂誠更是拿簡茹的話當聖旨。
也就簡幸,打工掙錢還惦記著給姥姥買糖吃。
其實簡幸也怕簡茹,主要是怕她的得理不饒人和大嗓門。
可是……一個老太婆,真吃又還能吃幾年呢。
簡幸聽著姥姥心情愉悅的哼唱聲,忍不住笑說:“那麼高興?”
“那是,還是我大外孫女疼我。”姥姥說。
簡幸說:“那你多活幾年,以後多疼疼你。”
“唉,”姥姥又喝了口糖水,長長嘆了口氣,“老啦,沒幾年活啦。”
其實姥姥也沒多大,不到七十。
但是年輕遭了太多罪,現在各種大大小小的毛病找上門。
零件都在叫屈,主機又能靈活幾年呢。
“別瞎說,”簡幸說,“媽聽到又罵你。”
“嘁,我怕她?”姥姥說,“再說了,我一個老婆子,她罵就罵了,我倒是希望,她能少罵你兩句。”
簡幸沒說話。
姥姥猶豫了下,說:“簡幸,其實你媽真的很疼你,小時候在老家,走哪都恨不得帶著你,有段時間你身體不好,你媽一個那麼不迷信的人都開始找算命的,還特意給你改了個好名字。你爸也是,你剛出生那會兒,你爸在工地幹活,一上午回來十幾趟,人家都笑話他沒出息,他還笑眯眯的不當回事。”
這事簡幸已經聽姥姥講過很多次了,她“嗯”了一聲說:“我知道。”
“知道就行,知道就行,”姥姥放心了,“以後她說什麼啊,你別往心裡去,她就是怕你不學好,她當初沒能好好上學,現在不指望你指望誰啊。”
簡幸又“嗯”了一聲。
自打上次吃飯時鬧起來,簡幸和簡茹已經幾天沒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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