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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遞手過去，&ldo;偷偷寫什麼呢，我瞧瞧。&rdo;

他笑得假模作樣，彷彿我就是一頭老虎，還是格外兇猛那一類，&ldo;沒寫啥，這不是起得早麼，偷偷看會兒詩經樂府文集而已。&rdo;

唔，龍陽冊子當詩經瞧，好志趣。

&ldo;哦？那讓我也來瞅瞅，陶冶陶冶情操也成。&rdo;說罷便一把反手揪住樓熙耳朵，用力一圈圈擰下來，他叫得哎喲掀天，無奈只得把手裡的線裝冊子交出來，遞到我手中。

我滿意接過，一頁頁翻開，陳舊墨香裡，裡頭姿勢活色生香，男子四肢身量皆是修長，隨意挑出一張便能讓大家閨秀、小家碧玉滿面臊紅。我從容瞥過去，心中讚嘆，這圖冊線條流暢，十分精緻，該是凡間禁宮內傳出。

又瞥一眼樓熙略帶微赧的神情，這廝手段當真不錯，連皇帝老頭兒枕下物事也能弄到手來。

驟然翻到好大一坨墨色痕跡，我不動聲色笑一聲，尋到了。

手指下的紙張翻過，我見得後頭空白紙張上大段大段工工整整又頗為風流的字跡，也不知是出自阿玉手筆還是樓熙所作。

最初所做似乎是我與樓熙最初認識那會兒，下頭全是瑣事摘記，隨即我瞧著瞧著下來，終於忍不住要笑得岔掉氣去。

&ldo;一七字至九字詩，今日我要尋一個讓白二對不出來。&rdo;

&ldo;今日又輸白二十把雙陸，他讓我脫褲，我讓隨從小廝脫光代替，他嘲風我說衣冠禽獸。這廝十分可惡，還搶走我一袋金葉，改日我贏，一定也要讓他脫光。&rdo;

&ldo;今日尋到小白，小白似乎與以前不大一樣，不過很溫柔，也同以前一般愛笑，不過沒那麼傻了。白二同本世子愈混愈熟。&rdo;

&ldo;白二說他是個兔相公，我瞧來實在不是，兔相公不是都夭夭挑挑麼，不是本世子奚落，他長得委實不盡人意。不過看久了倒是還成，易得順眼。&rdo;

&ldo;本世子著實大方，買下花滿樓中名倌兒小香寒送給白二。但是私下問錢媽媽，白二似乎從未對香寒做過什麼事兒，這廝大抵那話兒不成，趕明得弄點兒藥給那廝用用。&rdo;

&ldo;小白最近身子不大好，今日嘔血。&rdo;

&ldo;白二這廝手黑得緊，又贏了老子一顆質地上乘的明珠。罷了罷了，錢財乃是身外物，不著方寸才是真風流。&rdo;

&ldo;小白與白二碰面，他倆之間十分怪異，具體景況不明。&rdo;

之後的話被墨跡洇得模糊，我看不清楚。

墨跡下是新色濕潤。

&ldo;白二在陽曦峰留字走人，這廝太沒禮貌。小白這兩日性子愈發像從前了，雖然不大溫柔，不過本世子十分喜……&rdo;

下頭字沒寫完，看樣子是被我打斷的那會兒寫下。

我挑眉看他，&ldo;你每日都做這些摘記？倒是新鮮，瞧不出呀阿熙。&rdo;

樓熙一直在邊上瞧我，約莫是心裡緊張，手中捉住的衣擺都揉皺得跟罈子酸菜一樣。

半日他才支支吾吾開口，不復往日自以為倜儻風流，&ldo;不就是我這一長陣子記性都不大好麼，這才尋些摘記，又看你前一陣都不大有精神，好不容易這一回來，就尋些有趣的物事嘛給你瞧嘛。&rdo;

我捲起線裝冊子藏在袖中，朝大張嘴巴的樓熙笑道，&ldo;好，我收下了。&rdo;

白二是我，小白又是我，這裡頭都是我。

本蘭糙不由得瑟，心中仰天大笑三百聲。

第050章 如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