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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思農不想留在江城，打擾其餘人等，便隨同嚴英回家，住了幾天。

有天傍晚，保姆在清理浴室垃圾桶，無意中發現有兩瓶半滿的外文藥，被丟掉了。

她以為是主人一時大意，便掏出來擦乾淨，放在了夫妻主臥床頭櫃。

崔了了先回家，進到臥室換衣，發現了這兩瓶藥。她捧起來一瓶一瓶端詳，奇怪不已，然後開啟搜尋引擎，輸入藥瓶上的英文。

huperze，石杉鹼甲片，適應症為本品適用於良性記憶障礙，對痴呆患者和腦器質性病變引起的記憶障礙亦有改善作用。

clopogrel bisulfate，氫氯吡格雷片用於預防和治療因血小板高聚集狀態引起的心、腦及其它動脈的迴圈障礙疾病。

她心下一緊，詳細地瀏覽起藥典說明。過了好一會兒，她臉上的可疑，變成了深深的憂慮。排除法太簡單了，這些藥到底屬於誰，她不用問就能知道。

晚上，嚴英是同韓思農一道進屋的。

吃完晚飯，崔了了偷偷摸摸拉丈夫到臥室，展示那些藥瓶。她向他解釋，這些藥是治療腦部記憶障礙，還有預防腦梗的。

她還特地問了醫生朋友，這兩種藥如果混合在一起吃，證明病態速度在惡化。只怕光預防是不夠的，最好接受正規治療。

嚴英懵了，雙眼焦距潰散，似乎沒法接受這樣一個現實。

隔了許久，他緩緩問：「你的意思……思農其實病得很嚴重？」

崔了了搖搖頭，「我沒法確定，你要不去問問他？」

「怎麼問？」

夫妻二人一籌莫展。

「他如果是在堅持服藥，為什麼突然又把藥丟了？」崔了了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丈夫。

他們誰都不是韓思農，自然無從回答，得知為何這樣做的原因。

也許，韓思農靠著這些藥撐過了這幾年，去到了一個個他要想去到的地方，現在他不需要了，是因為，他覺得旅行不用再繼續了嗎？

韓思農不想靠藥物，再打造一個理想正常的自己，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嗎？

嚴英不敢想，因為只要想下去，便會延展出一個很壞的局面。

嚴英抓著這兩瓶藥，在韓思農入睡前，敲醒了客房門。韓思農側身，讓他進去。他還未開口，韓思農就瞥見了他手上拿的東西。

「被你發現了。」韓思農露出一個好像挺遺憾的笑容。

「這是真的嗎？」嚴英嗓子很啞，像落滿了灰塵，「你生病了？」

韓思農自知不可能用笑去誆他，也沒法轉移話題，索性承認，「嗯，有一段時間了。」

「可以治好的吧。」

「也許，醫生說有10左右的人，在初期發現得早，得到很好的治療，就沒再繼續惡化下去。」

「告訴我，你是那10。」

「我這人還算有福氣……」韓思農聳聳肩，「病情發現得早。」

嚴英稍稍鬆了一口氣，但他很快又覺得有些不對勁。潛意識在他耳邊打小報告，韓思農沒有告訴自己實情。

「思農……」嚴英惴惴不安盯著韓思農，「你準備去哪裡治療？回美國嗎？」

「是啊。」韓思農快速回。

「我可以跟你一塊去嗎？讓我瞭解一下具體情況，這樣我也能跟你的主治醫生溝通，以防有什麼意外發生。」

這話一出，韓思農神色變了變。嚴英恍然大悟，這是破綻。韓思農果然有所隱瞞。

「你知道得這種病，大多數人的下場嗎？」韓思農苦澀地笑起來，「活著只會給人添麻煩，還不如早點死了好。我會得這病也沒什麼稀奇，韓庭就得了，我跟他一脈相承，繼承了他惡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