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巷戰(第1/2 頁)
你們問我怕不怕死人?
這麼跟你們說吧,滿大街趴著躺著的都是死人,有時候都得踩著屍體走路,都被凍得邦邦硬,跟死貓死狗沒什麼兩樣,打仗的時候人命不值錢,都不如一把子彈金貴。
不是說不怕,是完全麻木了。活人把死人當成木頭橛子,跟碎磚亂瓦沒有什麼區別。有時候活人還得把死人當成沙袋擋子彈。
打藤縣的時候整個集團軍死了1萬多人,滕縣城裡就死了2千多人,幸虧當時是冬天,如果天暖和一點,臭氣能把人燻死。
都是不認識的人,死了就死了。
那些受傷不能動的人才可憐,躺在那裡等死,流血流死的,疼死的,鬼子看見弄死的,還有人實在受不了自殺的。
我們原來集合的那個院子裡躺著將近100號傷員,我們出去打仗,給他們每人留了一顆手榴彈,東門被日本人攻破了之後,有一幫子鬼子摸到了那裡,當時我在牆頭上看得清清楚楚,傷兵挨個拉響手榴彈,整個院子都升起了紅色的霧,那是血霧。
換了是我,我也得這麼幹,要是被日本人抓住了,連一條狗都不如,最後還是被活活折磨死。不如死個乾脆。
你們問我手榴彈嚇人不,那你們可以抓著鞭炮點著試試,你要是敢不扔出去我就敬你是一條好漢。
我,常先生,楊排長,割豬蛋的軍醫,還有小木匠,就是借給我們飯盒的那個傢伙,我們五個人湊一起,湊在一根燒著的房梁旁邊烤火,商量著該往哪裡去。
大家把身上所有的彈藥集中起來,每人分了五發子彈,兩顆手榴彈。手榴彈現在對我們來說可是好東西,面對面的打仗,它比槍好使,看見鬼子就扔一個,崩他個屁滾尿流。
常先生突然小聲說:牆後面有鬼子。
我們趴在牆根聽了一下,真的就聽到牆後面有嘰裡呱啦的說話聲,時不時還傳出來狂浪的笑聲。
楊排長掏出一顆手榴彈,拉了弦,他並沒有著急扔過去,等了兩個眨眼的功夫,順著牆頭扔了過去。
砰的一聲,連帶著牆頭都被震塌了,我們順著牆頭爬過去,三個鬼子被炸翻在地,在地上爬來爬去哭爹喊娘。我們現在最喜歡乾的事情就是搶東西,只要鬼子身上有的,我們能用的上的,全部帶走,看著日本鬼子還沒有死透,小木匠用手榴彈給他們每人腦袋來了一下,就跟切西瓜一樣,西瓜瓤蹦的到處都是。
把人砸死了還念念叨叨的說:你們狗日的謝謝我吧,老子讓你們死個痛快!
我們還沒痛快夠呢,地上傳來噹啷一聲響,楊排長罵了一聲:媽賣批!
然後彎腰撿起一個黑疙瘩扔了出去,那分明是一顆香瓜手雷,這玩意威力比我們的木把手榴彈厲害多了。這顆手雷剛扔過那半截牆頭,就炸了。
原來隔壁的隔壁還有鬼子,我們趕緊跳到磚頭堆後面,舉著槍四處看,前面牆頭上探出兩個腦袋,我第一個摳了扳機,沒打中,對面也朝我們開槍了,也沒打中,黑咕隆咚的,瞄準太困難。
楊排長又開始叫喚:媽賣批的槍聲不對,麻婆豆腐!
對面牆頭也回應了一聲:宮保雞丁,龜兒子的!
確定了,對方是自己人。我當時打心眼裡佩服楊排長,只靠聽槍聲就知道對方不是日本人。
就這樣我們又多了兩個人,現在人越多活下來的希望就越大。
槍聲和爆炸聲這一夜都沒停。
就靠著這兩個菜名,到半夜的時候,我們已經聚攏了20多人。
我們在東門附近的各個院子裡穿來穿去,把那些三三兩兩的日本兵全部打出城去。天快亮的時候,槍聲才停。
我們又把東門奪回來了。
抱一塊大石頭扔進井口裡,把裡面的冰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