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團練(第1/2 頁)
我倒是覺得這個受傷的中央軍營長不是太討厭了,起碼人家把撤退命令給了我一份,不然我們肯定會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
我讓割豬蛋的軍醫和王綵鳳去給這個營長檢查傷口。
割豬蛋的軍醫檢查完之後說:傷口感染了,胳膊必須截肢,不然,小命就沒了。
我問他:你咋做手術?有藥麼?
割豬蛋的軍醫撓頭了,現在我們手裡啥藥都沒有,更別說做手術了。
王綵鳳說:派人跟我去鎮上找醫館買點消炎藥,他們手裡應該有從黑市搞來的貨,去鐵匠鋪買一把鋒利的刀來…
我把中央軍的這兩個士兵頭盔裡的大洋倒出來交給王綵鳳,又派小木匠和一個西北軍的兄弟陪著他一起去。
一會之後,小木匠自己跑回來,滿臉都是泥,結結巴巴地說:王軍醫被當地團練給扣了,讓我們當家的去說話。
楊娃子提著盒子槍就嘛:媽賣批的,敢扣國軍的人,活膩味了!跟我走,去端了他老窩!
我也氣,扛著機槍也去要人,常先生怕我們把事情鬧大了,留下幾個兄弟看著傷員,也跟我們一起去了。
當時每個鎮上都有團練,相當於現在的聯防隊,有自己的武裝,後來日本人佔領徐州之後,這些團練都成了治安隊,替日本人維持秩序,他們中有好也有壞。
我記得那個團練頭子叫張富貴,膀大腰圓的,鬍子挺旺,頭髮一根都沒有,一看就挺橫。
他把王綵鳳兩人堵在醫館裡,還給倒了熱茶客氣地招呼著,沒有為難他們兩個。
兄弟們舉著槍跟三十多個團練隊員對峙上了。
那個張富貴不緊不慢地走過來,拱手問:兄弟我是茅村鎮團練總教頭張富貴,請你們長官出來說話。
楊娃子想跳出來,被我給拽回去了,我把機槍丟給他,學著俺爺教我的樣子也跟張富貴拱手說:兄弟就是頭子,帶領兄弟路過寶地,不偷不搶,只想抓點藥救受傷的兄弟,都是骨肉同胞,還請行個方便。
張富貴讓手下人放下槍,激動地說:知道你們在前面打得苦,現在你們這一撤退,整個徐州百姓就要遭殃了,老百姓養活你們,你們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呀,咋就不能跟鬼子拼命呢?
我說:不是我們想撤退,是上峰的命令。你們知道鬼子這次來了多少人嗎?三十萬,已經把徐州給圍住了,不撤退就會全軍覆沒,留作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們遲早會打回來!
張富貴還不服氣:國軍人數比鬼子還多,怕啥呀?聽兄弟口音,也是本地人,你難道就捨得讓父老鄉親被日本人欺負嗎?真沒種!
我說:聽你說這話,肯定沒跟鬼子幹過!跟你說實話,保護滕縣的時候,川軍死傷一萬多人才打死打傷鬼子三千多人。守臺兒莊,西北軍一個師八千多人,最後只剩這一千多人,現在完整個回來的就我身後這些人了。你要說他們沒有種,我第一個不答應!
我是第一次跟陌生人說這麼多話,純粹就是被張富貴給氣得。
張富貴看著我們這些人,不知道說啥了,支支吾吾了一會問我:兄弟哪裡人?
我說:銅山耿集大王莊的。
張富貴又問:大王莊有個閆宗儒,你認識不?
我說:那是俺爺!
張富貴立刻恭敬起來,又拱手說:哎喲哎喲,誤會了,老子英雄兒好漢,閆老先生名聲在外,想必兄弟你也不是個瓤碴子,你說的我信。
我沒想到俺爺的名聲在五十里外也管用。
我說:現在我們等著抓藥救人,還得追趕大部隊,以後我們還會殺回來的,上萬個兄弟都埋在運河邊了,我們得回來給他們上墳呢!行個方便吧,都是中國人,別逼自己人打自己人!
張富貴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