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是土匪羔子(第1/2 頁)

解放前，徐州是山東的，徐州和山東其他地方被運河和微山湖隔開了。

微山湖那邊土匪多，基本都在湖北邊和西邊，一到開春就跑上岸來禍害老百姓，湖南岸的人都叫他們貓子，就是鬼的意思。他們常年坐在船上，屁股都特別大，吃魚都不吐魚刺的。

貓子一般都在夏天過來，那時候玉蜀黍長得高，起初他們搶了東西就跑，根本就抓不住人。後來他們有了馬，有大刀長槍，就不滿足於搶東西，連人都搶。

俺娘就是被他們搶走的，俺娘坐船去走親戚，剛上了河岸就碰上了貓子，被他們抓上馬揹帶走了。

我媽姓宋，也是大王莊村的，家裡也算是大戶人家。到處打聽之後得知土匪頭子叫李子義，湖西那邊的馬匪，在湖西那邊被銅山縣縣長耿聾子一把火燒了老窩，就跑到湖東南來做禍，手裡有槍，沒人敢惹，保安團抓不住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宋家湊了五十塊大洋要去贖人，可是沒人敢去，土匪窩子可是好進不好出的，貓子可不講道理的，說殺人就殺人，屍體就扔運河裡餵魚，可狠了。

實在沒辦法，宋家人派幾個老人找到了我爺，我們這管爹叫爺，我爺叫閆宗儒，附近出名的硬漢，為人仗義，黑白兩道都有面子，十里八村鬧了矛盾就算不報官也得請他去評理，他的處理結果很公平，基本沒人有意見。

宋家人過來求他幫忙，我爺二話沒說，直接答應下來，騎著毛驢獨自一人去了土匪窩。

土匪頭子李子義聽說過我爺的名頭，還殺雞擺酒招待。

我爺直接拍胸脯說:宋家的這個女人我保了。

土匪當即不樂意了，反問他:你憑什麼？

我爺二話沒說，掏出刀來就割掉了自己的一隻耳朵拍在桌上，把一屋的土匪都給鎮住了。

人給救回來了，我爺的名號更響了，一直到後來，都沒有土匪敢禍害我們村子。

回來之後家裡人用白麵一把一把的往傷口上按，那時候沒有醫院，只能用這個辦法止血。聽老人們講，他從始至終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俺娘回來之後沒多久就發現懷孕了，沒嫁人就懷孕在當時可是大丑事，俺娘被關在家裡不讓出門。後來就生了我，宋家人容不下俺娘，說俺娘丟了宋家的臉面，把俺娘趕到打穀場上的窩棚裡去住，俺娘收拾了一點荒地種點莊稼棉花豆子之類的養活自己。

我生下來眉毛就跟其他小孩不一樣，是斜豎起來的，莊裡人都叫我野種，還有人叫我土匪羔子，村裡的老孃們對俺娘橫眉豎眼，指指點點。

我兩歲多的時候，俺娘拉著我的手，找到我爺，跪在我爺面前，哭著求他說:閆大哥，俺知道你是好人！大妹子我下輩子再來還你的恩情，這個村子俺待不下去了，這個孩子就送給你了，你當個小貓小狗養活吧，給他一口飯吃，長大了也能當個勞力用。

我爺熱心腸習慣了，就把我留下了，他不叫我土匪羔子，也不叫我野種，他喊我小四，因為他自己有三個親兒子。

我爺當時是個大家長，家裡好幾十口人，有200多畝地，也算是個地主吧。

當時都是吃的大鍋飯，閆家人把我當自己人，大家吃啥我跟著吃啥，當時太窮了，糧食產量又低，只能勉強填飽肚子。

我的個子比一般大的孩子都要高，從小飯量就大，老是吃不飽，我爺就把他的口糧分給我，到外面去吃席，回來還會給我帶點肉。

為了吃飽飯，掏鳥蛋摸魚的事都沒少幹，也經常去隔壁村子偷點紅薯土豆麥苗之類的當飯吃。

別家的大人都不讓自家孩子跟我一起玩，怕被我拐帶壞了。

九歲的時候我就下地幹活了，小山那時候只有三歲，我在前面刨溝，他跟我後面撒種子，最高興的是刨出來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