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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了衣服躺倒被窩裡,王鞏固沒忍住跟哥幾個說,「大哥,你這高中啥時候開學呢,爹孃咋不提上學的事了。」
王務實還沒回話,王提高就無奈的哼了一聲,「我說二哥,你真是個木頭,這幾天爹在忙啥你還不知道?」
王鞏固憨憨的轉頭,「忙甚呢?」
王提高無奈的嘆了口氣,「哎,還不是去咱們那村主任那賠笑臉。也不知道咱爹這是有甚把柄落在這劉主任手裡裡,天天放著自家的地不割麥子,跑去人家家裡去幹苦力。」
王老耕這幾天跟著了魔似的,放著自家那烏泱泱的麥子不割,經常半道就去隔著好幾畝地的劉主任家地裡去幹苦力去。王提高偷偷的跟過去,看到的就是那樣一幕,可是即便如此,劉主任似乎對於王老耕來割麥子這事還不是很滿意,王老耕又陪笑臉又幹苦力,但是劉主任似乎並不買帳。而且奇怪的是務實娘,自家男人去幫別人幹活去了,她一個字不說也不問,晚上還是照樣乾的稀的做著飯,照顧王老耕照顧的地地道道的,彷彿他每天都在給自己家幹活。但是誰都看的出來,務實娘天天神色鬱鬱,已經不復前幾天兒子考上高中時候的自豪神色了。
王務實枕著頭躺在硬邦邦的炕上沒說話,親爹的動向他不是不知道,劉全勝這個狗東西,再看到他,王務實不由的回憶起來上輩子這個村霸怎麼教了自己人生第一課。
其實上輩子這時候他也只是個窮苦的農村少年,什麼世面都沒見過,心裡也懷抱著美好的夢想,總覺得以後上了高中肯定就能出人頭地了,可是這趟征程還沒出發就在門口栽了一個大跟頭。
當時自己考上高中,要去高中念書,有幾個政審檔案需要村裡蓋章,村裡的大紅章都在劉主任那裡。王務實考上高中是件好事,村裡好久都沒出過什麼文化人了,雖然這是六十年代,飯都吃不飽呢,但是沒人敢否認知識的重要性。王務實走在路上迎接的都是村裡人的羨慕和稱讚。得意的王務實本以為一切都順風順水,他帶著東西昂著頭去了劉主任那裡,但是他沒想到,碰了個軟釘子。
劉主任面上到是笑的十分和善,跟村民們一樣,恭喜王務實考上高中。人生最得意不過金榜題名,王務實這個半大小夥自然不疑有他,笑的春風得意。寒暄過後,王務實提起要政審蓋章的事,卻遭到了劉主任的委婉拒絕。
第一次是藉口手續不全,第二次是藉口村裡沒許可權讓王務實去打聽是不是在他這蓋章,第n次,就是自己要去人民公社去問,這是不是該他來蓋章。
王務實這時候還是個連王家溝都沒出去過的土土的農村孩子,王老耕一家又是萬把年都跟土地莊稼屎殼郎打交道的農民,大字不識一個,自然是村主任說什麼是什麼。但是三番兩次之後,王務實也反應過來了,劉全勝反反覆覆其實就是一句話:這章,不能「隨便」蓋。
在最後一次碰釘子之後,王務實終於在劉全勝渾濁的眼睛裡和看起來很不友善的笑容裡讀出了他的深意。王務實咬著牙,瞞著自家人,從生活費裡偷偷抽出了十塊錢,給了劉主任。十塊錢啊,十塊錢是王務實好幾個月的生活費了。
現在王務實還對於當時劉主任咧著嘴的奸詐笑容難以忘懷,那像個陰影一樣的笑容徹底改變了他。
「孩子呀,你爹孃他們不懂,叔這是為你好。以後上了這社會,去了人家那市裡面,這人情世故是頂頂重要的,你是個好苗子,這一點就比你那個爹靈的很。」劉主任十分不客氣的接過王務實的十塊錢,那是王老耕一家人節衣縮食省出來的。劉主任十分讚賞的拍了拍王務實的肩膀,拿出了鎖在他抽屜裡的大紅印章,他拿著它,像是拿著皇帝玉璽。
劉主任坐在椅子上,彷彿在執行什麼重要的儀式,一手拿著印章,抬頭看著王務實有點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