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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

「等等，李姨。」唐銘江看了眼停在他前面的車，「家裡有客人？」

李姨擺擺手，貓隨著她的動作跳了出去，鑽到花園裡不見蹤影。「不算是客人，您直接進來就行了。」

老爺子在屋內下棋，薰香也點著了，開空調又嫌幹，除濕器裡嘟嘟嘟地吐著霧水，悶得整個房間裡一片煙霧繚繞。對面坐著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腿上放著一疊的檔案，極力剋制想要咳嗽的衝動一臉懵逼地舉著棋無從下手，「您兒子的情況我大致……咳，大致明白了，這些雜七雜八加在一塊兒，大概會被判個三十年，我出場保證給您降低二十年的、咳，的入獄時間。」

老爺子一瞪，「哈？減少二十年？」

年輕人慫得手一抖，手中的象啪嗒一聲掉到棋盤上，咕嚕嚕滾到了門口，他非常希望自己也可以咕嚕嚕滾出去，真的快要被憋死了，「這、這是最多了……」

「不懂事！」老爺子冷哼一聲，那架勢嚇得年輕人差點以為他要當場掀了棋盤，拄著柺杖一步一步挪到櫃子前，鐺啷啷開了鎖，將最顯眼位置的檔案袋拿了過來，丟過去，「看看這些！」

年輕人顫顫巍巍開啟檔案袋，以為是什麼可以幫助他的資料。

看第一張，201x年酒駕，凌晨五點泡吧結束，路過xx路口和xx交叉口時撞上買菜婦女，逃逸……嗯？

年輕人眼睛瞪大了些，反覆又看了一遍，翻開下一張紙。201x年，在xx會所聚眾賭博，附圖……哎？

紙張不厚，也就十幾張，每張上面都寫滿了雲狐老總的罪行，大到嚴重，小到最後幾頁，還有上廁所不洗手？扣自家貓的菊……菊花？

還沒等他在煙霧中凌亂完，門被敲了敲，李菲菲走進來笑著匯報，「老先生，唐先生和他的朋友已經到了。」

老爺子嗯了一聲，朝門口挪去，哎，現在的年輕人，一點都不懂僱傭方的心思！他甩著柺杖，「拿到了就走吧，減什麼二十年，我僱你是讓他多待二十年！走走走，我孫子來了。」

「……」年輕的律師繼續凌亂，現在當爸爸的都這樣了嗎？！

傅鵷的暈車等貓消失在視野範圍內時自然就好了，便和唐銘江拎著大包小包一前一後經過滿是精心栽培的花園進了房子裡。老爺子腿腳不伶俐，下樓挪著步子走，傅鵷在看到二樓樓梯口冒出的拖鞋時就緊張地九十度一鞠躬，抬起頭時，發現老爺子的腿剛剛出現在範圍內，上半身還都被遮得嚴嚴實實，二話不說，又重新鞠了一躬。

再一抬頭，老爺子露出了脖子，下巴勉為其難地顯出一個角。

唐銘江側過頭去，輕咳一聲掩飾住自己抑制不住的笑意，等老爺子完全出現在視線範圍內，才打了個招呼，「老爺子。」

傅鵷有樣學樣，「老爺子好。」

老爺子看樣子很高興，連旁邊李姨的攙扶都不要了，堅持自己完成下半段艱辛的下樓旅程，「回來啦，李姨去做點好吃的，昨晚不是剛有人送來烤乳鴿麼，一會兒熱一熱給倆孩子吃。」

「……」我瘋了才會去吃同類。

「小夥子看著眼熟啊？」老爺子走到沙發前坐下，用柺杖把擺在茶几最中間的那盤水果往對面推了推，「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這是我朋友，也是一位演員，叫傅鵷。」唐銘江扯了扯傅鵷的衣袖，示意他坐下說話，「也是我中意的人，趁今天帶回來給您看看。」

傅鵷，「……」不是以朋友的方式見面嗎？這讓他剛才冥思苦想後準備的那麼多客套話怎麼用得上？

老爺子長哦了一聲，聽起來倒是有那麼點損唐銘江的意思，「行，就是該找個自己喜歡的，別像你爹，典型的渣男，弄到頭來，對兩個女人都不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