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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璟眨了眨眼,眼前的景象才漸漸清晰了起來,&ldo;我睡了多久?&rdo;聲音有些嘶啞,他試著動了動身子,雖然很痛,但腿還能動,應該沒有傷到骨頭。
&ldo;三個時辰而已。&rdo;尋夏看著樓璟慘白如紙的俊顏,忍不住又紅了眼,背過身去擦了擦淚珠,接過映秋遞過來的溫茶,小心地服侍他喝下去。
樓璟喝了茶,覺得好受了些,&ldo;我昏過去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rdo;
&ldo;上院的事奴婢也不清楚,就見到國公爺讓人把您抬回來,放下就走,也沒請太醫,高侍衛給您塗了傷藥,奴婢給您餵了些參湯。&rdo;尋夏絮絮叨叨的說著,眼中閃過一抹怨色。
安國公府是鐘鳴鼎食之家,生病了只能找太醫來看,國公爺不讓請,他們這些個侍衛婢女也沒有辦法。可世子傷得這樣重,國公爺就不怕世子熬不過去嗎?
樓璟默然,薄唇抿成一條直線,良久方道:&ldo;去叫高義進來。&rdo;
昨日父親進宮,回來後一臉喜色,說是皇上給指了一門好親事,直到今早省視問安的時候才知道,父親給他找的&ldo;好親事&rdo;,竟然是要他嫁到東宮去做太子妃!
且不論突然讓他去跟同為男子的太子過日子是個什麼光景,他是樓家的嫡長子,欽封的安國公世子,要他嫁進宮,那就是生生奪了他的爵位,父親怎會糊塗到把唯一的嫡子嫁出去?自己不過是多說了兩句,竟惹得父親動了家法……
不多時,一個穿著褐色短打的壯碩男子走了進來,單膝跪在了床邊,低聲道:&ldo;世子,國公爺換了朱雀堂的侍衛,連偏門也守死了。&rdo;
聽得此言,樓璟禁不住勾起一抹冷笑。父親這是怕他跑了,還是怕他向外遞訊息?如今他連下床都困難,無論是打探訊息還是攪黃這婚事,都是千難萬難,父親還真是考慮周全!
&ldo;拿筆墨來。&rdo;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樓璟掙扎著撐起身子,額頭上立時汗如雨下。顫抖著指尖在床裡的暗格中摸出一個羊脂玉小瓶,倒出一粒藥丸吞了下去,閉目調息片刻,臉色才有些緩和。
這藥是在戰場上受了重傷還得繼續拼命的時候吃的,可以立時止痛,只是對身體有損,不能多吃。
趁著藥效,樓璟迅速寫了幾封信,交給高義,&ldo;想法子出去,一定都給送到了。&rdo;
&ldo;是!&rdo;高義把幾封書信揣到懷裡,低頭乾脆地行了個禮,起身迅速離開了。
屋中悶熱,樓璟讓人開了窗子,三足青玉香爐中青煙裊裊,被風吹散,屋中立時盈滿了淡淡的冷香。
尋夏怕世子爺趴著無聊,就跟他說起跟張婆子拌嘴的事來逗他開心。
&ldo;是麼……&rdo;樓璟眯起眼,話語中帶著幾分玩味。
張婆子敢這般作為,定然是出於授意的。如今主持著闔府中饋的安國公夫人,是三年前過門的續弦,做事雖然跋扈,卻從不敢招惹他,如今這般做派,定然是有了什麼倚仗,那麼這個倚仗會不會與他的婚事有關?
眼看著日落西山,高義還沒有回來,來的卻是一道聖旨。
&ldo;懷公公親自來宣旨,國公爺讓人來催世子去前院。&rdo;映秋擋了來朱雀堂報信的管事,尋夏快步走進來問樓璟的意思。
朱雀堂裡的下人們個個義憤填膺,明知道世子連床都下不了,還要他裝作沒事一般去下跪接旨,國公爺未免太狠心。
樓璟挑眉,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趴好,&ldo;我傷勢過重,向夫人討一棵吊命提氣的人參卻沒討來,如今又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