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第1/2 頁)
自顧修入宮時起她一向是疼惜照弗,事無巨細。只是多數時候都礙於宮規,處處顯得力不從心。
兩月前,她那個自小驕橫跋扈的六弟顧攸與顧修動手打架時她身在宮外,事情傳過來時顧修已經吃虧受罰了。
她心裡正憋著一口未平的意氣,今日這個韓墨初算是撞在她槍口上了。
「是,正是臣下。」韓墨初彎眸笑道:「回公主所言,臣目下正在與七殿下授課,臣身為皇子少師有嚴教之責,若有衝撞,還請殿下恕罪。」
顧錦並不打算理會韓墨初,而是徑直走到了顧修身邊,一把將顧修往懷裡一拽:「馳兒,告訴長姐他可欺負你了?」說著又拉起顧修的左手仔仔細細的看了一圈:「打疼了沒有?若是打疼了,長姐便問他的罪,將他趕出宮去。」
借著顧錦之口韓墨初第一次知道了顧修的表字竟然是雲馳,排的是雲家宗族的從字,馳兒則是乳名。
一向不擅與人親近的小狼崽子顧修僵著半個肩膀任由顧錦抱著,輕聲答言:「不曾。」
「韓少師,我七弟是最溫和敦厚的皇子了,你可莫要欺他年少無母。我這做長姐的是時時看顧著他的。」顧錦一面手持團扇給顧修扇涼,一面無限寵溺的撫摸著顧修的發頂,對韓墨初的態度始終不太友善。
韓墨初不大在乎這位公主殿下對他的態度,只是實在不知眼前這位晴昭公主是怎麼將「溫和敦厚」四個字和顧修這個三丈開外生人勿近的小狼崽子扯上關係的。
還當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是,臣下謹記。」韓墨初溫聲答了一句。
「馳兒,長姐前些日子出宮去陪母后了,所以沒來看你,你這些日子可過得」顧錦話未說完,看了一眼周遭的環境,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知道她弟弟入宮沒幾日就教人把宮裡搬空了,所以室內沒有坐椅,她來往幾次也習慣了。加之方才她光顧著阻攔韓墨初打人,並未細看屋內。如今細看一圈方才發現這歸雲宮偌大的堂屋裡不光沒有任何陳設,除了那兩張習字的小方桌,便是一道堆山碼海的書牆,地上還有一堆叫不出名字的小東西,零散瑣碎,幾乎沒有什麼地方下腳。
顧錦那剛剛緩和的表情瞬間又凝重了起來:「馳兒,你這宮裡便沒人收拾麼?」說罷眼神有意無意的看向韓墨初:「韓少師,您每日便在此處與我七弟授課,不難受麼?我七弟年幼省事,不懂得指使奴才,難道您也不懂?」
「回公主,是臣疏忽了。」韓墨初溫聲答道。
韓墨初的確疏忽了,若非今日顧錦來此,他也未察覺這間堂屋什麼時候亂到了這個地步。
易先生留下的那間巨大的藏書閣常年倍受冷落,裡面藏書如海,卻不知為何乎無人問津。他便給了那看管藏書閣的老太監幾十兩銀子,隨後就將他和顧修想看的書都搬了回來。
從一卷兩卷,到十卷八卷,借得越多便越懶得收拾。每日翻動得也多,書本也都有用處,便都未歸還,有時為了能讓顧修更直觀的看見書中記載的東西,他還親自動手做了不少實物,零零散散的都堆在地上。
寶德素常是個憨傻的,讓他做的他才做,堂屋裡的東西也不敢亂動,只敢每日掃了浮灰便退下。
顧修與韓墨初又都不理論,每日只管讀書寫字,習武練拳。
所以歸雲宮這間巨大的堂屋便開始越堆越亂。
更為神奇的是,因為寶德的兢兢業業,所以這一堆書牆雖紛亂不堪,但只亂不髒。
這些日子,韓墨初與顧修同飲同食,同起同臥,他自認將顧修照顧的很妥當。
可惜,韓墨初再心細如髮也是個大男人。
一個大男人帶著個半大的小子,外帶一個半傻不呆的寶德。
整個歸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