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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下打完,韓墨初煞有介事的活動著肩膀:「殿下,您明日可不要再錯這麼多了,臣打都打累了。」
顧修收回左手,稍稍屈伸手掌,被戒尺抽打到發麻的皮肉迅速恢復了觸覺,痛得鑽心。
說起來顧修的雙手也是可憐,右手手背上的瘀血剛散,左手又被抽成了紅燒豬蹄。
那天,韓墨初教他的左手行書才練了幾筆,眼下左手便比右手腫得更厲害了。
「殿下,臣看您昨日的書似乎背得並不怎麼樣。臣說過,讀書要走心,不走心自然記不住。」韓墨初將戒尺重新收回了袖口,微笑著將那本戰國策重新遞了上去:「您今日再背一日吧,臣可不想明日再掄戒尺掄到臂酸了。」
顧修是個不需鞭策便無比要強的少年,韓墨初那兩三句不鹹不淡的話激得顧修羞憤難當。
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明日,絕不會如此。」
轉日清晨,天氣陰沉涼爽,正是賴床的好時候。
韓墨初自幼貪睡,每當遇到這樣的天氣便很難早起,左右歸雲宮內也無人叫他,便索性睡到日上三竿。
待到韓墨初慢悠悠的起身,洗漱,更衣,用膳過後,踏進堂屋之時時間便已逼近晌午。
顧修依舊在小桌前端端正正的坐著,手邊是沒動過的早膳。
韓墨初用手指探了探溫度,已經涼透了。
「殿下,您為了趕臣出去還真是廢寢忘食啊。」韓墨初搖搖頭:「可惜啊,殿下您如此苦讀,還是火候不夠。」
顧修啪的將手中的書本合上,一拳揮向韓墨初左臉,韓墨初一把攥住顧修揮來的拳頭,笑眯眯的發力抓緊,讓人動彈不得:「殿下,不是讓您改改這動不動便動手打人的毛病麼?何況,您又不是臣的對手。」
顧修用力扭動手腕試圖掙脫,就在顧修掙扎的最劇烈的時候,韓墨初突然鬆了手,導致少年整個人向後摔倒。
重心不穩的少年,本能的用手撐地,卻不甚將那個昨日剛被戒尺抽腫的左手手掌在地上按了個結實。
顧修吃痛,短促的「嗯」了一聲。
韓墨初看在眼裡,並未理會。
「殿下,咱們似乎又該照前日所說,抽題互考了吧?」韓墨初對著摔在地上的顧修輕揚眉宇:「您要是不想考,那便叫臣一聲師父,臣隨時願意好生教您。」
「考。」顧修撐著身子翻身坐起。
對於顧修而言,這場對考已經不僅僅關乎於是否能將此人趕出去,而是關乎他為人的尊嚴了。軍武人家養出來的少年,勝負欲比尋常少年要強的多。
韓墨初也不比他多長了一個腦子,何以就比他強?他說什麼也不能輸,說什麼也不能敗。否則對不起他身上流淌的雲家骨血。
顧修為人心比天高,怎奈何事與願違。
一場小考,顧修一篇錯了二十二個字,韓墨初三篇一字未錯。
「唉,合著殿下所說的今日不會如此,便是少錯這麼幾個字啊?」韓墨初故作惋惜的搖了搖頭:「請殿下伸出左手吧。」
顧修沒有多少遲疑,便朝韓墨初伸出左手,翻開手掌。
昨日的紅腫已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隆起的青紫。
韓墨初仍舊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每一記戒尺都結結實實的夯在少年的手心裡。
已經受傷的左手變得脆弱,不堪一擊,每一記戒尺都無異於雪上加霜。
顧修從最開始的暗暗隱忍,到後來不得不咬住下唇才能忍住掌心處銳痛的刺激,別過頭去,不再看那一起一落的戒尺。任由自己的手心由青紫轉為更深的絳紅色。
韓墨初的每一記戒尺似乎都在告訴他,他的的確確不如韓墨初,他自幼所識的人中,也都不如韓墨初。今日他為使韓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