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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畫了多久，脖子有些發酸，江見歡側頭，目光望向窗外，發現地面已經是一片純白。建築上，屋頂，植物，都被蓋住了一層白色。

紛雜的萬物變成了乾淨的冰雪世界，協調而統一，江見歡視線轉了一下，不經意間看到了對面屋簷下掛著的中國結，在風中微微晃動，那玻璃上，還貼了精巧漂亮的剪紙。

年味十足，又透著濃濃的中國味道。

江見歡腦中靈光一現，手中的筆飛快動了起來。

一口氣畫出來三張圖紙，外面天色已經有些暗，冬天天黑的早，下雪天愈發暗淡，江見歡看了眼時間，還有一個小時才下班。

她活動了一下關節，正準備去洗手間時，手機鈴聲響了。

一路催促著計程車師傅趕到醫院，車子剛停，江見歡就迫不及待推開門，直接奔向電梯。

手術室亮著燈，易晴雪坐在椅子上，雙手握著手機呆呆望著牆壁，整個肩背都塌了下來，雙目無光。

&ldo;媽，爸他怎麼樣了?&rdo;

江見歡握住她的手，緊張詢問，易晴雪一見到她，原本就泛紅的眼眶又忍不住流出淚來。

&ldo;歡歡，你爸爸現在在動手術，還沒脫離威脅&rdo;她哽咽道，江見歡抑制住心頭的驚慌失措和眼中淚意。

&ldo;爸怎麼會突然暈過去?他身體不是一直都很好。&rdo;

&ldo;你爸爸他，最近一年總說頭痛，我叫他去醫院檢查一下也不肯，買了藥吃過幾次，誰知道&rdo;易晴雪說不下去，低聲哭泣，江見歡環顧四周，正準備找醫生詢問具體情況。

&ldo;誰是病人家屬?&rdo;前頭手術室門被開啟，穿著白大褂的男人走了出來，四目相對，兩人具是一愣。

&ldo;白秋?&rdo;

&ldo;江見歡。&rdo;他鏡片下的目光打量她幾秒，微一點頭。

&ldo;你是病人家屬?&rdo;

&ldo;是。我爸爸他現在怎麼樣了?&rdo;

&ldo;病人已經脫離危險。&rdo;白秋說完，見她欲再詢問的模樣，又補充道。

&ldo;是由於腦供血不足引起的暈倒，病人右側頸動脈狹窄，手術治療過後基本沒有問題，住院這期間多注意休息。&rdo;他一頓，想起了什麼。

&ldo;對了，你們費用還沒有交的，記得到一樓去交一下。&rdo;

江見歡神色微變，朝他點點頭，穩住情緒。

&ldo;謝謝你，白秋。&rdo;

&ldo;應該的。&rdo;

易晴雪手裡還有張卡，是這些年全部的積蓄，才到這次手術費用的一半，江見歡坐在醫院外面的椅子上，一個個翻著通訊錄號碼。

同事都才認識幾個月，沒有熟悉到能借錢的地步，家裡的親戚朋友對他們已經避之不及，名字從她眼前一排排劃過，江見歡腦袋亂成了一團漿糊，胸口被壓迫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雪已經停住了，天空飄起小雨，外頭一片漆黑，行人匆匆，冷風颳在肌膚上，彷彿帶了刺。

兩旁樹木葉子凋落，只剩下光禿禿的枝丫，在墨黑的蒼穹下張牙舞爪，倍顯蕭瑟。

江見歡雙目無神的看了一會，低頭手指停留在一個名字上，正準備撥通。

&ldo;哎，那邊那位小姐，你的費用已經有人幫你繳過了。&rdo;

不遠處櫃檯，突然傳來一聲叫喚，江見歡驚訝的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走過去。

&ldo;請問，是誰幫我交的?&rdo;

&ldo;哦，是我們的白醫生，你應該認識吧?